“仙君纵使实力强劲，却也终究只是修真界的秩序者，没有那等扭转他人时空的能力。我白玉家的诞生源泉，是仙君的力量，你有白玉家的血脉，仙君才能将你带来这里。”
“只是即便如此，也仍出了一些偏差，原定的时间应该更早些年。”族长的声音变得小了一些：“若再早一点，恐怕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那...”白玉烟又小心问：“我能回去吗?”
族长也不奇怪，“当然可以。能将你带来，又怎么不能送你回去。”
白玉烟皱了皱眉，她觉得肯定没有这么简单：“有什么代价?”
族长闭了闭眼睛：“你可知，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时间流中的未来，有无数条路。发生过的事，已经成为定局，而未发生的，就有无数可能。”
“仙君从其中一条路中选择了你，而那条路便是注定由你来到这个时间阻止钟书还成为魔君的路。”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白玉烟轻声问。
“意味着，在你原本的那个未来发展中，你的现在就是你那个未来的过去。过去无法改变，若你执意要回去，就意味着你那个未来的过去发生了偏差。”
“若令钟书还成为魔君，仙魔交战，世界崩塌，你原本所在的世界，还有可能会存在吗?”
“就算回去，你看到的也只会是世界一刹那的湮灭。这其中，还包括你自己。”
白玉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个令人头疼的讯息。
族长的意思是，在她原来的时间里，她回到数千年之前，阻止钟书还成为魔君，就是既定的事实。一旦她逃避，回到原来的时间，那么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命运就会走向另一个方向。
而她原来的时间也就没有了意义，或许她的爹娘都不会出生，她自然也就不会存在了。
她会同那个时间线上的一切一同湮灭。强行回去的后果，就是拉着她那个时间中的所有存在一起灭亡...
白玉烟深吸一口气：“如果这样理解，也就是说，真正让我来到这个时间的，其实也不是仙君，而是天道?”
若是仙君的实力，他既然能将她带到这个时间，不可能算不到她会晚几年才能来到这里。
仙君也没能算明白她最终落脚的时间节点，意味着，她的一切仍旧是天道在操纵。
族长脸色不便，眼中却有些赞赏：“可以这么理解，仙君其实也不过是个触发你来此的契机罢了。”
白玉烟低下头，闭上眼睛。
这么多似是而非的话，其实最终就只有一个意思，安安心心接受命运的安排，不要想着反抗。否则，任性的后果不是她可以承担的。
长出了一口气，将先前的一切猜测和想法都随着这一口气抛诸脑后。
白玉烟不是叛逆之人，反抗命运这条路，她不会觉得好走。她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导致她未来的毁灭。
所以，抛开一切杂念，承担起她身上应该肩负的责任，才是她应该做的。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阿爹阿娘，或许早就知道她可能会突然消失回到过去了吧?
这是阿爹阿娘给她的考验么...
做了，她还有机会活到数千年后，还有机会见到爹娘。不做，就什么都完了。
而且在这个世界，还有阿玘陪着她。就算她能够完好的回去，就算回去之后也不会毁灭，扪心自问，她能够毫无顾忌的抛弃阿玘回去么?
她在这个世界这么多年，真的能够无牵无挂，能够斩断所有的羁绊离开么?
她不知道...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接受了这个条件。追问，也只是想让自己死心罢了。
“烟儿...”
一直闷不吭声的南珣音终于忍不住担忧的轻唤一声，“你...”
白玉烟忽然抬起头，冲南珣音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状，看不清里面的神情：“算起来魔君是我二师姐嘛，阻止钟书还，就是救我二师姐。同是师门中人，哪里有不救她的道理，你说是不是，师傅?”
“烟儿，你不用勉强自己，”南珣音抓着她的手臂：“若是你不愿，只要留在这个世界，你就不会有事。”
“师傅，你又小看我，”白玉烟睁开眼睛，眸子仍是一如既往的纯澈清透，好像不曾有什么过于沉重压力肩负在她的身上，“你肯定不会放弃救出二师姐对不对?我也是你的徒弟，二师姐的事怎么能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