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软禁了五天,虽然江心言妥协着开始吃东西,但是饿久了胃变得麻木,吃一点点就会饱,接着是想吐。记得奥洛告诉过她,久饿不宜大吃,要一点点地加量。
午餐只吃了几口,让汉娜拿了出去。
躺下来满脑子都是昨天阿什利夫人的那番话,她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那种感觉就像活活挖出她的心脏放在油锅上煎,从一开始疼得抽搐,到最后焦黑模糊。
都这样了,她还是想那个女人。
天生贱命,没办法…
外间大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声音很轻,接着是刻意放缓的脚步声,朝里面靠近,直到一抹紫红色身影出现在床边,撩起了帘幔。
四目相对,是幽深黑夜与星辰大海的交缠。
床上娇小的身躯看起来更瘦弱了,毫无生气的苍白面孔,干枯无光的发丝,只有那双纯净明亮的黑眸在看到她时有了些神采,继而却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雾气。
又哭了,哭进她心里,很疼。
“暴君…我讨厌你。”
抽着气,脱口而出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那扁着小嘴的委屈模样却一点也不像是发脾气的控诉。
倒像在撒娇,还冲她伸出了手,要抱。
伊丽莎白微微怔愣着,心一下子就软了,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轻轻按在怀里,柔声道:“下次赌气不许折腾自己,就算我是暴君也会心疼的。”
“那你还关着我…”浓重的鼻音含糊不清。
好香,是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她太想念了,搂紧脖子,贪婪地嗅着这股幽然气息。
“谁让你不听话的?”嗔怪的语气,却是笑了。
脸贴着一缕毛燥的发丝蹭了蹭,胳膊环住的腰肢越发纤细,这具单薄的身子瘦得只剩下硌人的骨头,不禁蹙眉。
这话,让小丫头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都怪你都怪你,暴君,臭暴君…”
埋头在弥漫着淡香味的颈窝,几滴滚烫的泪灼伤了伊丽莎白的皮肤,她抱紧了怀里的人,五指轻轻拂过她的后脑,哄道:“嗯,怪我,是我的错,不哭了好吗?”
“就哭。”
嘴上这么说,却哭不出来了。
“对不起,心言。”轻语呢喃,喊着她的名字,这是伊丽莎白人生中的第二次道歉,对同一个人。
怀里的身子僵了一下,抬起头,瞪着一双通红的大眼睛望着她,“你……刚才叫我什么?”
“心言。”
很标准的发音,就像说母语一样。
透过那双浸满温柔宠溺的灰蓝色眼睛,她看见了自己狼狈的脸上有着一丝错愕,心脏蓦地像气球一样膨了起来,然后炸开一声巨响,释放的气流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
红着脸低下头,小声道:“你今天吃错药了嘛?”
“对,吃了你的迷魂药。”
修长的手指拂过下颚线条,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丰润温软的唇缓缓凑近,落下温柔一吻,抬眸,撞见她满脸慌乱窘迫,不由轻笑:“怎么还会脸红,又不是第一次了。”
啊,她的初吻也是给了这个女人!
江心言白了她一眼,气呼呼地扭过头去,不理她。
“害羞?”
“……”
“心言,不要恨我。”一声叹息,指腹沿着下巴游移至锁骨,细细摩挲着,“很多事情都不仅仅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在这个乱世中,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了所有人,我只是想保护你,所以我决不允许你身边有危险因素存在。”
锁骨处传来反复摩擦的微热,却不敌她此刻凉下去的心,这话,意思明了,也不无道理,她的确没办法救所有的人。
“你为什么相信我不是女巫?”低低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透着无限惆怅。
这个问题,伊丽莎白也很想问自己,为什么?当初她对江心言那么防备,甚至差点掐死对方,仅仅因为一句话就放过了吗……没有理由的,就这么不知不觉地信任了她。
“哪有你这么笨的女巫呢?”低笑,埋首凑到那两根性感的锁骨边,张嘴咬了一下,留下两排浅浅的牙印。
原以为会听到什么正经回答,结果…
“我哪笨了?”不服气,撅起了嘴。
手指沿着锁骨缓缓下移,触碰到丝绸睡袍的领口,伊丽莎白抬起头,眨了眨眼:“很多哦,比如散步迷路,学法语咬着舌头,喝酒三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