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与我,你怎么选?
凯瑟琳问过她这样的问题,她毫不犹豫选了前者,但要是换作江心言来问,她一定会犹豫,甚至……改变初衷。
这种不受她掌控的感觉烦透了。
而江心言与奥洛呆在一起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放松与开心,实在令她既恼火又嫉妒,反观她与自己的相处态度,不是犯傻气就是小心翼翼的,就好像她们之间永远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那天一句“暴君”,着实把她气着了。若非曾不经意听见江心言的自言自语,也不至于到今天如此纠结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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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宫,一辆大马车停在门口,侍卫正对三个要进宫的女人进行盘查,伊丽莎白远远地瞥见了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拧起眉。
这小丫头竟然私自溜了出去?
浩浩荡荡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直到为首的那匹马停在她们身后,所有人下意识地回头,纷纷俯身行礼,屏着呼吸。
伊丽莎白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们,一身骑装英姿勃发,冰冷的目光扫过缩在奥洛身后的女孩儿,沉声道:“去哪儿了?”
“陛下,我带…”
“闭嘴!”不耐地瞪了奥洛一眼,脸色铁青。
“……”
奥洛表面噤声,心里却乐开了花,看热闹一样往江心言那儿瞟,仿佛在说“你家女王来抓你了,还不快跑?”
怂到极致反而坦然,江心言干脆脖子一挺,大着胆子迎上那道凛冽的目光,不卑不亢:“我们只是出去玩。”
很好,小丫头似乎不怕她了。
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最近外面不太平,敢瞒着她擅自出宫也是胆大妄为,遂决定要“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姑娘。
“过来。”厉声下令,不容置疑的语气,“上马。”
“……”
望了眼这个快比她还高的大家伙,阴影顿生,有些怕,但是伊丽莎白的脸色更可怕,犹豫了会儿,她还是很没出息地慢吞吞挪了过去,伸出手。
“自己上来。”漠然移开脸,无视掉那只嫩白的小手。
这么高?要她怎么上去?
江心言的脸一下子就绿了,不顾还有几个面生的贵族大臣在场,恨恨地撅起嘴,白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然,刚转身,两只纤细却有力的胳膊一把捞起她,天旋地转的瞬间身子腾空而起,伊丽莎白将她横放在马背上,拽紧缰绳轻夹马腹,调了个头,朝与宫门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一阵鬼哭狼嚎随冷风呼啸卷过。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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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英格兰政|府与苏格兰叛军签订《贝里克条约》,表明伊丽莎白正式同意公开帮助‘公理会’教派,结束了此前一直犹豫不定的暗地援助状态。
三月初,英军进入苏格兰。
宫里的氛围紧张起来,巡逻的侍卫个个绷着脸面容严肃,平常爱嬉笑玩闹的侍女们也有所收敛,连干杂活的仆役都小心翼翼的,唯独有一个人不受影响。
“哼,什么‘荣光女王’,什么‘英明女王’,呸呸呸!”
江心言窝在房间里吐槽,满肚子对伊丽莎白的控诉只能悄悄说出来,她觉得后人都是瞎了眼才给那个女人如此高的评价,明明就是个蛮不讲理的无耻暴君!
不过,看她那一脸高冷禁欲的样子,至少“童贞女王”这个称号是不掺假的,说不定就是个性冷淡!
那天在马背上被颠得头晕目眩,她发誓这仇要记一辈子,有机会必须报复一下那个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女人。
房门一阵响动,江心言停止了自言自语,翻身爬起来。
“小姐……”
上午出门的珍刚刚回来,怀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红着眼走到她面前,小声道:“这些东西我不能收,小姐愿意给我母亲看病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我之前误会了您,我……”
说到一半,突然泪如雨下。
那满满一盒子珠宝是她送给珍的,反正羊毛不出在自己身上也不心疼,不过是那天和奥洛去看望了一下珍的母亲,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病,路上还紧张得要命,结果就是个小感冒。
幸亏她们赶去的及时,阻止了不知哪里请来的庸医给那妇人放血。听说,是一位理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