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许想!”云晨潇话音未落,就被水心悠打断道:“你可别打我徒弟和师妹的主意!雨凡现在是水门门主,肩上担子多重啊!阿涣又是个不管事的,只知道花钱哪里能去挣钱,全靠雨凡一人支撑。再说了,她们现下不在京城,回长白山避暑去啦!”水心悠没好气地道。
“我就知道你护短,本来也没敢打她俩的主意……”云晨潇讪讪地道。
见她耷拉个脑袋没精打采的样子,水心悠方抿嘴一笑,挽起她的胳膊,悄声道:“云儿,若说咱们这些旧友中最有钱的,恐怕就是你婉儿妹妹了吧?”
“她?!你别开玩笑了……”云晨潇听了“婉儿妹妹”这几个字,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水心悠继续笑道:“我哪里开玩笑嘛!你想想,慕容师伯过世后,他那大宅子和平生积蓄,可都留给他的宝贝女儿了吧。再加上柳如眉那个生意经,当真是得了金廉金师叔的真传。她在户部时,算账算得那叫一个精啊……若说别人没钱,我信。可若说她们没钱,打死我也不信!”
“诶,娘子言之有理啊!那我们就去找柳姑娘借去,为何要找婉儿妹妹?”
“呆小狗!”水心悠娇嗔一声道:“那柳如眉视你如洪水猛兽,她肯借你才怪!能请得动柳姑娘的,怕也只有婉儿了。再说了……”水心悠妙目流转,眼波盈盈地笑道:“云儿你和她自当年官道一别,怕是再没有见过面吧?你就不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我……”云晨潇自觉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慕容婉,自然希望她余生顺遂。自当年一别,二人确实再未谋面,只是偶尔从别人口中得知慕容婉终身未嫁。纵然是慕容光的葬礼,云晨潇也找借口推脱了,为的就是避免尴尬。念及往事,云晨潇感伤之余,忽然想起一个久久藏在心中的疑惑——当日她去蜀中时随身携带的慕容婉赠送的锦囊,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慕容光真的要置他于死地,还是另有隐情?
“去吧!”水心悠敛了玩笑神色,替云晨潇整整衣襟道:“我知道你对她是刻意回避,那就说明你仍有牵挂。既然有牵挂,何不去看看?负重而行,何若甩掉包袱?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便是。”
带着几许疑惑,有略有几分忐忑,云晨潇在水心悠的催促下,站在了慕容家门前。
***
当年门庭若市的慕容府,早已不复昔时光景。琉璃金瓦和朱漆大门已略带斑驳,门环上的灰尘亦赫然在目。云晨潇鼓足勇气,敲响了门扉。不一会儿,便有一个清脆的声音自门内问道:“来者何人?”
云晨潇不知屋内情况,便如实相告道:“我……来寻慕容婉姑娘。”
那声音颇不耐烦道:“我自然知道你的来意。所以我只问你是何人,我好通报!”
“你只说是一位姓云的故人便是。”云晨潇无奈道。
少倾,大门缓缓开启。云晨潇看清开门的是个年纪四五岁的女孩儿,总角稚嫩,生得粉嘟嘟的,甚是可爱。云晨潇不觉失笑道:“小姑娘,你还没门栓高吧?怎么开的门呢?”
“少见多怪!有种武功叫轻功你知道吗?”小女孩儿一脸不屑的瞧了云晨潇一眼,才向前引路。那慕容府极大,小女孩儿又走得极慢,云晨潇只得耐心地跟着。刚走出一箭之地,女孩儿突然回头问道:“你和我娘有何恩怨?为何我一提你的名字,我娘的琴音都弹走调了?”
“你娘?你娘是……”
“你不是要找慕容婉吗?她就是我娘啊!”
云晨潇大吃一惊,正要开口询问,却见一人莲莲碎步,自屋内缓缓走出,朝小女孩儿招招手道:“果儿!快过来!”
远山含黛,眉目依旧。岁月似乎对慕容婉也格外优厚,并未留下过多的痕迹。与昔年不同的,只是那及腰长发已挽成发髻,作少妇打扮了。
未见时的疑惑与忐忑,只在重逢的一瞬间化为乌有,原本不安的心竟突然平静了下来。不知何时,二人脸上已挂起了熟悉的微笑,就像久别重逢的朋友。
“你女儿?”良久的沉默后,云晨潇开口问道。
慕容婉低下头来,抚了抚小女孩儿的头发道:“她父母去的早,我看她可怜,便领养了。如今倒是淘气得很。”虽嘴上抱怨着,目光里却满是宠溺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