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牵扯到权贵,那就更严格了。”甚至能把百姓祖上十八代查出来,九族都能给你查一遍。
沈雨晴听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惊讶的。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符合社会背景了,让人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说到底这就是一个人分三六九等的时代,站在上等地位的人天生就比别人多太多的优势了。
要不然寒门子弟为何拼了命地往上爬呢?科举数十年寒窗苦读,求的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上等人么?
沈雨晴自己是个江湖人,受官府的约束小,这些话她听听也就罢了,心里没什么触动。傅秋水却有些伤感,她以前就是那个下等百姓,走了狗屎运才一跃成为上等人。
“都过去了。”沈雨晴握住她的手,“有些事情即便是帝王也没办法。”
她来自的星际时代,不也没达到人人平等么?联邦和帝国的那些政客宣扬着民主平等,背地里可不见得是这么想的。
傅秋水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担心,砚君进宫的时候年纪太小,怕是不怎么记得当年过的苦日子了。”
她担心傅砚君当久了人上人,迟早会变得和那些上位者一样,不再关心下面蝼蚁的死活。
“怕什么?他要是敢,就揍到他不敢为止。”沈雨晴冷笑,眼角眉梢都是煞气。
傅秋水一顿,默默地看了看她。心想行吧,果然还是沈雨晴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最有效果,她瞎担心什么呢?
“不过虽然如今这个现状我们改变不了,但还是可以为百姓做点什么的。”沈雨晴微微一笑,“等日后我们离了皇宫,就替你弟弟到处‘微服私访’吧。”
就算改善不了,最起码不会变得更坏不是么?
傅秋水不再多说,她指了指前面的茶楼:“走吧,进去喝杯茶。”
天气越来越阴沉了,一会儿可能下暴雨,还是得找个地方躲雨才是。
沈雨晴说好,和她一起进了茶楼。
选了个临窗的二楼雅座,用屏风隔开,隔音效果极差。一般在这种雅座上坐着的话,周围大点的谈话声都能听见。
这茶楼还有个三楼,开了包房,那才是谈私密事的场所。二楼就是给吃茶人的,纯粹品茶闲聊,却又不会和一楼大堂一般嘈杂。
隔壁是一群公子哥,在聊着京城内的好玩事物。
沈雨晴和傅秋水刚踏入茶楼,雨就下来了。他们俩如今坐在雅座上,品着茶,看着外面的雨幕,心里突然宁静了下来。
两人一时无话,便听见隔壁那群公子的对话。
“那谢凌风着实讨厌。”一个公子说道,“游街的时候,我瞧着那些女人都盯着他看。”
这话一出,沈雨晴就知道隔壁是群纨绔了。
谢凌风的名字还有些耳熟,沈雨晴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这人是球球出生那天得了文状元的进士,听闻才情不错,也十分懂民生。
皇帝陛下和她说过,说这人若是能够扶起来,应当会成为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不过后来就没听见下文了,只知道他在翰林院熬资历,不知道混的如何。
沈雨晴正思量着,另一位公子也开口说道:“高兄说的极是,幸而这谢凌风已经离京赴任了,这回京中的贵女看不到他,应该不会再心心念念着什么谢郎了。”
沈雨晴和傅秋水对视一眼,默然无语。
这群公子还真是耿直,一般人可不会把这些话大咧咧地说出来。尤其是要脸面的世家子,也就只有纨绔们才会这么混不吝。
“谢凌风真是运气好,去了苏城。”说到上任,这些不学无术连个闲官都没有得傍身的公子们便愤愤不平起来。
苏城在淮京周围,下属几个县城都是富庶之地。虽然谢凌风只是去当个县令,却也是好差事。
别看县令官小,在富庶之地当个县令,一年就能攒下不少家底。如果运气好了有政绩,一年就能升迁,就算没政绩,熬个三年也能爬上去。
相比起来,去那些贫苦之地当县令的话,能不能过上好日子都不知道。做出成绩的机会虽然更多,但也更难了。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玩的。穷苦之地的百姓要么愚昧软弱好欺负,要么一不做二不休拿起锄头落草为寇,甚至还有搞个邪-教信仰每天跟疯魔似的折腾。
总之穷苦之地不太好管,也没什么油水,生存条件也不见得有多好。即便是去当官的,也不一定能过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