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容狡黠地笑了笑：“到时候就麻烦雨晴帮我把他揍到听话了。”
她说得轻飘飘的，简直不像亲娘。
沈贵妃半晌无语，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娘当的还挺合格的。
“其实，我觉得生不生儿子没什么要紧的。”苏巧容叹气，“但是砚君至今也没个亲生儿子，我就想给他留个血脉。”
如今世界普遍的想法是儿子才能传宗接代，苏巧容不一定赞同这样的想法，傅砚君也不见得这么想，但傅砚君的列祖列宗肯定是这么想的。古人信奉下九泉之后要面对先祖的，所以最好还是别把香火断了，不然下去没脸见列祖列宗。
沈雨晴对此不置可否，反正她儿子女儿都有了，人生十分圆满。
苏巧容看着小球球，这个孩子不是傅砚君的，她可以毫无芥蒂的疼球球。
晴曦也是很久之前傅砚君刚开荤的时候，教导人事的宫女运气好，一击即中怀上的。那会儿苏巧容还是别人家的媳妇儿呢，她听说傅砚君有了女儿，心里也是欢喜的。
即便如今她和傅砚君在一起了，对这个傅砚君的大女儿，依然是宠爱的。
唯一有些介怀的，是贤妃肚子里揣着的那个。
苏巧容抿了抿唇，心里祈祷她生个女儿。
虽然她不想让自己儿子当皇帝，但在她看来帝位是要留给球球的。如果贤妃生了儿子，球球就有了个强力的竞争对手。
她自己的儿子好歹也是跟球球一个阵营的，贤妃可不是。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生女儿最好。
因为想着这些事，本就因为怀孕而身体虚了许多的苏巧容晚上没能睡好。
好不容易找机会潜入苏巧容院里来陪媳妇儿睡觉的皇帝陛下，察觉到心上人在怀里辗转反侧，自然也睡不着了。他轻轻拥住苏巧容，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苏巧容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我白日里在沈雨晴处听说了你们的对话。”傅砚君主动给媳妇儿交代道，“是不是因为那些话，所以睡不着?你放心，你的所有想法我都支持你......阿姐......”
苏巧容听着他有些撒娇的语气，顿时无奈了起来。
小时候傅砚君就喜欢冲她耍赖撒娇，明明是个早熟的少年，却偏偏爱装嫩。现在这臭毛病也没改，倒有些小狼狗的影子。
“不是因为这件事。”苏巧容被他缠得不行，只能实话实说了。
贤妃实在太危险，她这胎很麻烦。
苏巧容叹息了一声：“雨晴说，她虽然只有五六年好活了，但背后还有个曹家。曹家还有些可以代替贤妃入宫的女子，所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等贤妃死的时候，朕不会再开大选了，也不会再有新人入宫。”傅砚君极少在她面前说“朕”，既然用了这个自称，就是帝王一言九鼎。
苏巧容顿了顿，心里有些熨帖。
她知道如今傅砚君是不得不妥协，不然这一次的大选他也不会放人进来。
心里受用得很，苏巧容便柔和了神色，手虚搭在腹部。有夫有子，人生已然很是圆满了。
心弦一松，困意就袭来了。苏巧容闭上眼，很快睡熟了过去。
傅砚君却睡不着了，拥着心上人，眼里神色莫辨。
贤妃已经弄出了克制避孕香的熏香，其他人说不定也能有类似的手段。上一次贤妃怀孕的事情，虽然苏巧容不说，但傅砚君也知道她心里很是委屈。
如今虽然贤妃消停了起来，但她生下孩子之后还能继续有机会生育。如果再怀一次，他的阿姐岂不是又要伤心一回?
可他又不能轻举妄动给贤妃下绝育药，贤妃身边可是有个会医术的嬷嬷。就算被沈雨晴控制的太医不说，嬷嬷也能察觉到绝育药的事情。
这件事做不得，不然暴露了没有任何好处。
既然不能让贤妃绝育，那就......
傅砚君闭目养神，生生熬过了这一夜。
天亮之前，傅砚君连忙回了自己的院子。
“宣太医。”天光大亮之后，傅砚君叫来瑾璃，让她把太医院首喊来。
瑾璃从善如流地出去了，在园子外对守门的禁卫说道：“劳烦两位军爷放行，陛下听闻昨日砚贵妃身子不适，让奴婢来请院首大人走一趟。”
昨天一大早身体不适的，今天早上才问。周围打探消息的小太监听完之后心里暗暗摇头，看来皇帝陛下果然对那位占位置的砚贵妃没什么感情，不过是碍于太后和长公主的面子才屈尊降贵问询一番砚贵妃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