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写着新配方的绢帛交给了楚宁,楚宁大笔一挥,当即签了一笔足足十贯钱的大赏,还答应张博的儿子也可进入匠作司替他打下手,乐得这个老匠人屈膝便跪。
送走张博,楚宁收拾好配方和新品澡豆,带着凤九卿狐急急忙忙出门,道是要回客栈,却不想,两人尚未来得急走出营棚大门,就被一个抱着账薄赶来的小姑娘拦住。
“将主大人!”小姑娘冷着面孔,双目瞪着楚宁简直像是要喷火,连账薄都不翻,张嘴便说:“从入营开始,张薄一共支出了安家、薪饷、补贴、采买……等等费用共计二百二六贯钱,是整个营棚里单人支出最高的一个,对于这么高昂的支出,大人非但不严加核查,反而大笔一挥,又是十贯钱赏出……将主大人可知,再这样下去,过不了两三个月,你就没钱发军饷了!!!”
“诶,晴儿,你这腿上轻功是越发轻灵飘逸了,竟然这么快就追了过来。”楚宁快速变脸,瞬间从那做贼似的模样换成盈盈笑脸,道:“我这不正是打算去赚钱么?”
“唷?将主大人好能耐啊,这黑灯瞎火午夜天去赚钱?莫要唬我读书少。”霍晚晴一点面子都不留给楚宁,挥着账薄愤怒道:“三天!三天之后!如果将主大人不能把这笔钱翻十倍还回来,将主就等着自己来管账吧!”
晴儿这丫头素来爱财,就跟个守财奴似的,每整天都抱着账薄翻来覆去看,每笔收入支出简直倒背如流,把整个营棚里的财务打理得分毫无差,楚宁看她年纪还小,怕她累着,找了四五个有账房经验的人给她打下手,却都被她嫌弃不通账务,打发得只留下了两个算是比较机灵的。
连带着,楚宁也被她嫌弃得很,整天就只知道大手大脚的花钱,不懂没钱的艰辛困苦。
自知理亏,楚宁只得不作声,目送霍晚晴离去,摸摸鼻子,对凤九卿道:“走!赚钱去!”
“这大晚上的,去哪赚钱?”凤九卿闻言大惊,心里咯噔一响,脑海里不禁浮现了春风楼。
楚宁扬扬手中澡豆的配方,快步向前,道:“去打土豪!!!”
就在楚宁与凤九卿去打土豪的时候,春风楼的后门被人打开,樊聪被人引入密室。
密室里只有一个体态婀娜头带面纱的女子,她端坐上位,樊聪甫一进门,便伏跪于地,颤声道:“卑职樊聪,参见楼主!”
原来,这面纱女子竟然是春风楼楼主。
“樊聪,你可知错?”春风楼主声音委婉,犹如江南三月春风拂过,去吹得樊聪满头冷汗。
樊聪将头伏得更低,道:“卑职不知错在何处!还请楼主明示!”
“本楼主让你在郡城辅佐少主,而你却到这偏远小县城来撒野,私自动用暗探不说,还露出马脚打草惊蛇,该当何罪?!”
“卑职谨尊楼主之命,全心全意辅佐少主。”樊聪微微抬头,辩解道:“然而,少主现在身为胶东王的首席幕僚,深受王爷器重,卑职来这黄县,便是领少主之命,前来替王爷分忧。”
“少主他现在投入了胶东王麾下?”春风楼主显然也不知此事,语声微讶,随即又问道:“那胶东王身为今上嫡亲血脉,虽受封胶东,可在朝堂上也颇为得势,有何忧愁需要你来替他分担?”
“启禀楼主,少主手书一封,道您看了便知。”樊聪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上,待春风楼主看完后,方才继续说道:“往些年,那白夙都会奉上数千乃至万贯钱财给少主,可今年却毫无动静,卑职上门催问,反而被她用十文钱打发,还写了一封信来侮辱少主和楼主。”
那日白夙分明是给的十贯钱,足足一万文,此际却被樊少说了千倍,并着一封信送给了春风楼主。
春风楼主将那信展开,上面只有寥寥数语:旧恩已尝,新情已断,从此,四海九州,相遇不相识。
短短数语,春风楼主却看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
“一万贯!绝对不可再少一文钱了!”楚宁按着桌子红着眼,漫天要价。
白夙放下手上的薄册,淡淡道:“三千贯,绝不可再多一文。”
“这东西与牙刷不一样,牙刷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面向市场,就会很快被仿制。”楚宁将其中一块澡豆推到白夙面前,说道:“这药澡豆里面,各种物质成份、配入比例,都是经过无数次的试调与研究,即使是有人仿制,投入成本也会高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