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县尊吩咐过,一定要把这批钱粮亲自送给郡里的仓曹大人。”刘长贵道。
“是吗?那你等随我一起去见仓曹吧!”
汪铉面色一冷,终是露出了镣牙,下令守城卒拔刀出鞘,欲将周遭围看的百姓驱散。
眼见如此,楚宁心知正是刷声望的好时机,遂朗声道:“汪铉,你区区一个百夫长,也敢对本校尉拔刀相向?你可知,本校尉押送的这些钱粮,可都是朝廷催缴的税赋,万一出了问题,朝廷中的人大人追究下来,你等可担待得起?”
那汪铉没料到,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女人,当即冷笑道:“你是何人?敢管老子的事情?”
“本将便是陪戎校尉楚宁。”楚宁微微一笑,复又冷声道:“天下城池百千座,可本校尉却第一次见识到,竟还有这过个城门,都要缴纳人头费的地方……据本校尉所知,朝廷可没有定下这规矩,莫不是你等小人欺负郡里百姓不知朝政,故意想出些名目来收刮钱财?”
楚宁此话说得声音甚大,周遭百姓入耳后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随即便有个肩挑担子,鞋绑稻草的小老儿搭了楚宁的话:“校尉大人,以前这城门进出都是不收钱的,可自从高都尉来郡城后,不但进出城门要收钱,连在城里卖点粮食瓜果鸡蛋,也都是要收钱的……”
此话一入耳,楚宁立刻就改变了主意——卧槽!本校尉还在大把的往外烧钱,你丫就敢在这里征商税收刮民脂民膏,当本校尉的钱就是这么好拿的?什么鬼的高都尉,怼不死你!
“老伯,请问高都尉是什么时候到任?”
“大概是十月初。”
“自从他来了就开始收这些人头费?”
“是的,自从高都尉来了以后,守城卒全部都被换成他的亲兵……”
……
大概是在高都尉的亲兵手上吃了不少苦头,有楚宁这么亲切温和的问话,这些百姓顿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哪个城卒多拿了他们一个鸡蛋,这等事情也被扯了出来。
当然,这些百姓之所以会这么配合,并不是因为楚宁亲切的原因,而是因为,楚宁在向他们自我介绍时,借用了郡守和朝廷大人的名头,这些百姓可不懂庙堂上的阴谋诡计,只当有人来问他们的疾苦,自然是纷纷哭诉。
刘长贵等久跟楚宁的人,早就知道楚宁最是关怀百姓,已将此事视若寻常,可那汪铉却根本就不将楚宁放在眼里,此刻见得楚宁三言两语便与百姓们打成一片,打听高都尉做过的坏事,心中警觉,当即便呼喝着派人过来驱赶,意欲速战速决,将楚宁等人全部拿下。
啪!啪!啪!
汪铉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赶人,他本人却是随着三声清脆的鞭响横飞了出去,落在他那群下属的中间,被扶起时,右边脸上的三道鞭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区区一个百夫长,也敢以下犯上?赏你三鞭长个教训!还不快拜见楚校尉?”燕凌戈勒马回到卫民军的队伍前,边卷起马鞭,边狠狠的瞪了楚宁一眼,十分不满楚宁这般近乎软弱的处理态度。
汪铉被燕凌戈这么突几鞭抽蒙了片刻,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自己手下的群兄弟拥护在中间,退守到了城门下。
“兄弟们,给老子拿下!今天一个也别想走!老子要他们好看!”他本就不得志,此刻并着滔天怒火化作咆哮,恨不得将楚宁等人生吞活剥。
这些守城卒原本都是高都尉帐下的亲兵,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此刻听得命令握刀在手,看向楚宁等人时,眸中暴虐之色大增。
作为一个真正的战五渣,楚宁素来颇有自知之明,一看到燕凌戈出手,就知文戏要变成武斗,立刻拔转马头,躲到了自己队伍的中间,偷偷给燕凌戈点了三十二个赞——帅!简直太帅了!如果不是抽三鞭,而是三十鞭的话,那就更帅了!
刘长贵早就传令全军戒备,此刻随着汪铉的咆哮,玄甲司的部战兵们大步上前,每人拎着一面半人高的大盾牌,每队十二人并列一排,瞬间便列出了三道盾墙防线。
就在第一司有所动作的时候,第二司也迅速配合,摘弓搭箭,对准了那些守城卒。
汪铉这边的守城卒都是悍勇之辈,当初高都尉随顾文雄将军南征时,便是依仗他们立下了赫赫功劳,连征南将军顾文雄也亲口赞道:“此等悍勇之卒,举朝罕见,本将若是提兵十万,当威震天下,护佑举朝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