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好不容易才安定心神,连忙称谢。她以前就见白夙骑过这马,还特意打听过,听说是一匹不到四岁的西域汗血宝马,差不多相当于这个世界的法拉利,却是没想到,白夙竟舍得送给她。
“凤师姐正在郡城等着你,她会与你同去辽西。”白夙说着,又将一件黑色的披风递给楚宁。
楚宁抖开披风凌空一甩,将带子系好,白夙又拿出一个细长的小木盒,说:“我知你不喜佩带刀剑,便送你一支城外新柳,愿你此行顺遂归来。”
折柳相送,乃惜别之意,这份别礼,楚宁觉得很是合意,但她却没料想到白夙会来相送,什么礼物都没准备,想来想去,最后将自己的佩剑送你给了白夙。
她虽不喜欢带剑,但卓渊还是为她精心铸造了一柄,据说是如今整个卫民军唯一的一柄百炼兵器。
方才将剑交到白夙手中,军中鼓声已然响起,却是容不得楚宁再说什么了。
含笑接过木盒交给亲卫,楚宁翻身上马,一手提鞭,一手挽缰,俯望白夙,问道:“白司总,待本校尉从辽西大胜归来,你想要何礼物?”
“金银财宝便好。”白当家果然是个实在人,连礼物也收得很实在。
“好!本校尉如你所愿!”
楚宁长鞭一甩,坐下宝马嘶鸣,披风猎猎翻飞。
她迎着初夏的朝阳,从列队的最左边跑马到最右边,用目光检视着每个士兵,扬声问道:“儿郎们!知道这次要去哪里吗?”
送别的人们斟满酒自觉退开,众将士齐声呐喊:“去辽西!”
“对!去辽西!”楚宁驻马阵前,大声喊道:“我们要去打一场大仗!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是不是山贼和海寇,而是比山贼海寇更凶狠的鲜卑狗贼!”
“在过去数十年中,我们华夏儿郎一直都将鲜卑人视作同胞兄弟,可最近十几年来,这些被我们当作兄弟人,却抢我华夏土地!掠我华夏粮食!杀我华夏儿郎!辱我华夏女子!”
“这些鲜卑狗贼比山贼海寇更可恶!不但烧杀抢掠,他们还吃人!吃我们这样活生生的人!”
“从去年九月到今天之前,这些残忍的鲜卑狗贼抢走我们的辽东辽西四郡之地!”
“你们也许不知道辽东辽西在哪里,我告诉你们!辽西就在我黄县的隔壁!从蓬莱坐船过去,只要两三天的时间!”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思着,就他们没有船,抱块木头也能飘到我黄县来!”
“等那些鲜卑狗贼到了黄县,看到你们住着的房子,堆着的粮食和漂亮的媳妇,他们能不抢吗?你们说!这一仗,咱卫民军要不要去打?”
楚宁的话音未落,送行的群众就已经燥动起来,纷纷举着拳头怒喊:“打死鲜卑狗贼!”
“杀光那些狗粮养的!”
……
随着卫民军启程,这些本来只是送行告别的百姓,竟然生生跟在后面,一路群情激愤,呼声漫天,十传百,百传千,几乎引来了大半县之人,送过一亭又一亭,跟随了一村又一村,直接将卫民军送出了黄县,不少父母妻儿纷纷叮嘱自己在卫民军的亲属,务必要多杀几个鲜卑贼。
这些百姓近年的日子实在过得太苦,对山贼海寇有着莫大的仇恨,被楚宁这翻言语一带,直接就将鲜卑人列入了仇恨名单。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楚宁就率军抵达郡城,这次倒是没有遇上强收人头费的事情,只是被人带着在城外转了半圈,从东门绕到了西营。
西营的情况与当初东营差不多,都是破烂得惨不忍睹,楚宁也没空每次都来帮忙收拾打理,直接下令在营房旁边的空地上扎起了帐子。
整个晚上都没有看到高志敏,楚宁也懒得理他,倒是凤九卿很快就来带着白家的暗卫过来找到楚宁,并告戒楚宁最近要小心行事,有人在对付白夙,可能会拿她开刀。
领了凤九卿的好意,楚宁将兑到只有三十来度的剑南烧春送出一葫芦给凤九卿,她却不知凤九卿早就从白夙那里听到了新酒的消息,正是谗得不行,接过葫芦就闷了一大口,楚宁一句‘少喝点’还没说出来,就眼睁睁的看着凤九卿醉倒在自己面前。
将凤九卿安罝好,就听帐外的士卒传报,道是卫将军来见。
“陪戎校尉楚宁,参见卫将军!”一看是卫靖这个熟人,楚宁便笑说:“方才忙着扎营,却是没来得及恭贺将军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