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靖就在旁边,本来想要提醒一下楚宁,却见高志敏一脸看戏的表情就没出声。
“你这女人好不晓事!”沈腾喝斥道:“不是去打仗,难道是过家家不成?你若是胆小,便回嫁人养娃去,莫要在此坠了军心士气!”
楚宁叹了口气,从陈福手中接过一杆钢枪,往叠好的藤牌上面一扎,直接便扎透了足足三层,这还是她力气小,若是陈福等壮兵,随便就可以扎透六七层。
这下,高志敏无法淡定看戏了,这军备可是当初他就任时亲自验收的,若是出了问题,蒋郡守在这紧要关头借题发挥整他一把,下场可就难说了。
高志敏劈手从自己亲卫手里拿过一杆铁头长矛,同样往下面扎,却只扎透了六层,他楞了片刻,又将楚宁的那杆枪夺过去看了几眼,再用同样的力道往下一刺,却足足刺穿了九层!
这下,在场众将谁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但谁都不敢出声,因为蒋郡守与高将军都同时变了脸色。
特别是高志敏,他黑着脸,提着枪,一枪撩起沈腾的铁甲下罢,手腕一转,直接就扎了上去。
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枪尖刺穿了铁甲。
毫无阻碍一般,半个枪头都刺穿过去,众人简直可以想像,这枪如果是扎在人身上,是个什么样的效果。
沈腾面色苍白,他这套甲与郡守送给楚宁的扎甲是一模一样的,平日里都当作宝贝似的舍不得穿,还当能在战场上救他性命,可现在事实却告诉他,这简直就是纸糊的破烂玩意儿。
看到如此情形,懂得兵器的人都知道,楚宁这枪肯定是用十八炼以上的精铁所铸——卧槽!这个的败家货!不!败国货!竟然拿十八炼精铁来铸枪?!
一众武将狠狠的盯着楚宁,简直就像是要把她活剥了似的,连将郡守都神情复杂的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十八炼的精铁来铸枪,你怎么不去死一死?
等楚宁闹完这一场,东莱大军便启程出征,沈腾领着两千人在前,高志敏领着千余亲卫居中,卫靖则领着千余新兵与楚宁一起殿后。
“哎,楚校尉,你这招玩得可真是够绝啊。”卫靖骑着马与楚宁并行,言语也比昨天客气了许多:“有这么好的东西,也不与咱私下聊聊,直接就闹到高将军和蒋郡守面前去……”
“这也没半法不是?谁都知道我楚宁是蒋郡守的人,可谁也没给我楚宁留条活路啊!”楚宁骑在马上,悠闲的说:“昨天都逼着我卖盔甲,难道说,以后这武器我还能保住不成?”
“所以,你就干脆把这事捅到蒋郡守面前去?”卫靖摇头叹息道:“这下可好了,全都被高将军买去给沈腾,哥哥我半点好处都没落着。”
“咦?这可不对吧?”楚宁奇道:“你与那沈腾同样都是高将军的亲卫,他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没办法,谁让沈腾是他的大舅哥呢?”
楚宁嘿嘿笑着没说话,并不搭理卫靖这番不知真假的抱怨。
“哎,楚家妹子,哥哥跟你说个事儿。”卫靖又缠过来说:“你还能弄到那钢枪不?不多!哥哥我就要一百杆!只要一百杆就好,跟高将军一个价,十贯一支,你看成不成?”
“卫将军!你当那枪是大白菜啊?蒋郡守能随便就弄到?”楚宁故意压低声音说:“看他当时那脸色没?被气成了什么样儿?若不是我见机跑得快,还能囫囵个的在这跟你说话?”
蒋郡守的确是被楚宁气到了,楚宁想卖枪赚钱,却又不愿自己出头,反而把他给扯了进来,让他去跟高志敏谈价钱,好在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三下五除二的拖了一大群名头出来,把高志敏强抢的心思给熄了,乖乖的掏了钱出来。
想起当时蒋郡守那咬牙切齿又恨又心疼的样子,卫靖倒也信了楚宁的话,嘴里却又是连声叹息,随后也压低声音,不死心的继续问:“妹子,你说,蒋郡守是从哪里弄这种好东西的?”
呵呵哒,我踏马哪里知道蒋郡守去哪里弄?
“卫将军,你想想啊,这个世上哪有不偷油的耗子,哪有不沾腥的猫?”尽管心里嫌烦,可想到这卫靖还有些用处,楚宁面上还是笑得和气,嘴里跟着瞎说一气。
当天晚上,扎营后,卫靖就来到高志敏的营帐。
高志敏听完卫靖的转诉,感慨道:“看来,这将文先在朝廷里的门道,比我们想像中还要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