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米?”
“差不多就是这个距离。本将实在很好奇,这个距离到底是她自己下的命令,还是另有高人指点。”萧鸿飞说道:“离河岸两百米,既避开了泥沙陷脚的麻烦,又超出了对岸弓弩的射/程,还给鲜卑那些蛮子留下了登岸场地。”
周遭众将闻言皆战头称是,其实心中不太以为然,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只黑甲军。
此刻,当先冲过木桥的鲜卑轻骑已经登岸,马蹄踩上河边湿润沙泥石便自动减速,众骑士一边催马前行,一边往前面那片黑色圆阵进行抛射。
然而,两军相隔颇远,数十骑弓极限射程的箭支,大部份都被阵前斜支的铁盾挡开,少部份落入那片黑压压的阵中,竟如没造成任何伤亡一般,连惨叫都都没传出半点来。
慕容护在距离这支黑甲军一百五十步之外的安全距离停下脚步,紧锁着眉头打量着那面‘楚’字将旗,迅速在记忆里寻找,大庆王朝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率着铁甲军的将领。
不管鲜卑还大庆,千多具铁甲可不是个小数目,这等战场重器,断然不会落在一个没甚名气的小将手里。
但很遗憾,他想了好几息时间,都没能想到这么一位楚姓名将来。
由于外面围了一圈铁盾,从慕容护现在的位置上,看不清盾牌里面的布置,最多只能看到那片迎风召展的红色盔缨。
就在慕容护打量着卫民军时,楚宁也在看着他,问陈福道:“在这个距离使用角/弓/弩的话,能够射杀到那个穿着皮盔甲的人吗?”
鲜卑穷奢得很,不会织布的他们只能天天穿皮草,能够穿着整套皮盔甲的人,肯定不是寻常小兵卒。
陈福眯着眼睛看了看那首领模样的骑士,回道:“射程和杀伤力都没问题,但准头就很难说了,一旦没有射死他,伤了旁边的骑卒,反而打草惊蛇。”
“好吧,那就先留他一命。”楚宁说着,便见那首领已经下令,让原本在阵前以弓箭试探的二十余骑已经冲将上来。
这二十余骑拍马前冲,进入有效的杀伤射程后便纷纷向阵中抛射箭支,却并不轻易上前进行短兵肉博战。
楚宁看他们这么谨慎的模样,不禁勾了勾唇角,心里暗想,原来你们也是怕死的。
“传令下去,玄甲司撤盾,控弦司准备射击,给他们送份见面礼!”
楚宁一声令下,静候一旁的传令兵立刻吹响了一声长哨,随即两声一短一长的哨声接连响起。
三声哨响过后,列于阵前外圈的玄甲司同时放倒盾牌,隐于他们身后的控弓司已经张弓搭箭在弦。
“放箭!”
铁盾放倒的时候,二十余鲜卑骑兵以为有机可趁,换弓为刀,纷纷叫喊着冲杀过来,却哪想,一阵密集的箭雨倾刻便至,几乎刹那间,便伤亡大半。
余下数骑顿时胆寒,但想到慕容护正守在桥头督战,他们也不敢退却,只能拍马继续前冲,将将冲到阵前,便见那些又长又尖锐的古怪长/枪已刺将过来。
眼看着二十多位族内精骑就这么被人轻易拿下,慕容护心中大惊,暗道这支援军莫非是大庆朝廷的精锐?
重盾、铁甲、强/弓——这必然是大庆朝廷的精税重兵无疑,只是,这支军队到底来了多少人?又带了多少其它的军械武备?
慕容护心里想着,环顾自己身旁已经渡河的千名骑卒,下令道:“四百前军,绕左右两边扰袭;三百中军立即向这铁甲军发起正面冲击;三百后军以弓箭策应!”
死多少人都是小事,反正这些骑卒都是从附属小族征召而来,但一定要探清这支黑甲军的战力,要弄清这支军队的来历,免得坏了族长大计。
慕容护一声令下,顿时风雷色变,号角呜呜吹起,四百前军紧握弓箭,拉开阵形呼啸向前。
玄甲司已经重新支起了盾牌,刘长贵眯着眼睛在心中默算着两军距离,等到这支骑兵踏足射程范围时,便毫不犹豫的下令四十五度仰射。
这波箭雨虽然给鲜卑前军带来了四十余骑的伤亡,但却没能打散他们的冲袭,在他们冲到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之后,便开始反射,三百余支箭雨投向卫民军之后,他们便一分为二,分左右两边扰袭。
“那边有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在指挥!”望着鲜卑那密集的箭雨,在阵后观战的一个牙将终于有些忍不住,向萧鸿飞说道:“这个楚昭义怕是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