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劫下余生,躲到萧鸿飞身后,热情的围观两人斗武,恨不得抱桶爆米花,当作电影来看。
真实的刀剑,真实的武技啊,可不是前世那些套招慢打录制,后期剪辑加特效的电影场景能够比拟的。
虽然这个世界真实的武技并没有电影小说里那里夸张,但有练过和没练过的人,还是差别明显,像燕凌戈,三五六七个寻常士卒,根本就进不得她身旁。
两人打了一会儿,李睿终究不如燕凌戈长年刀不离身,体力消耗过快,被燕凌戈占了上风。
待两人结束斗武,楚宁还在遗憾没有爆米花和可乐,回神间,便发现不远处有一着甲骑者正在打量她。
楚宁还没说话,萧鸿便撩开衣罢,单膝跪下:“萧鸿飞,拜见燕夫人。”
那骑者便是燕夫人,下马亲切的扶起萧鸿飞,低沉威严的女声慨然道:“二十年不见,当初的少年郎,如今也长成器宇轩昂的男子汉了。”
两人寒暄数语后,燕夫人的目光落到楚宁身上,见楚宁一脸好奇,目含探究的看着她,遂问道:“如何?依楚昭义看来,老身尚能战否?”
燕夫人年过不惑,虽然这些年饱经风霜,但仍然身姿挺直,如同出鞘利剑,气度铮然锐利。她早就从燕凌戈那里得知了楚宁的存在,更是对她同样好奇,此刻一见之下,却又觉得此人与燕凌戈描述的不学无术大不相同。
“敢问燕前辈,”楚宁不似萧鸿飞那般与燕夫人为旧识,故没跪拜,仅拱手抱拳,问道:“战心仍在否?”
“战心永在!”
“为何而战?”
燕夫人不禁一楞,随即沉声道:“为我燕家满门血仇而战!为我燕字战旗而战!为我中原百姓而战!”
“好!请燕前辈入营军议!”
燕夫人本是朝廷叛将,但此刻却没在意些,萧鸿飞的五大部将,卫民军的两大司总,昭义军的十二个检校司总,全部被燕夫人带来的新消息镇住。
“辽西和北平两郡,大半地区都已经落入了鲜卑手里,顾文雄如今被困平刚城,蓟城新到的兵卒群龙无首,各自施为,有人主张观望,有人莽撞前去救援,损失惨重。”
燕夫人这一句话虽然说得简短,可在场诸将皆已明白其中潜在意思——这场大庆朝廷耗资无数的东征,如今败局已经很明显。
“鲜卑今年举兵进犯,确实势大,朝廷诸公又各有分岐,若是年初便开始征兵,早些布防,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萧鸿飞无奈道:“现如今,顾文雄与八万精锐主力被平刚城,辽西北平二郡尽入敌手……渔阳郡,鲜卑也唾手可得。”
对于大庆朝廷来说,辽西、北平、渔阳三郡都是穷得看不上眼的边郡,但对于还靠兽皮遮羞的鲜卑人而言,却是富得流油。
“一旦这三郡被洗劫,鲜卑起码可以三年不再兴兵。”燕夫人接着说道:“以如今鲜卑的实力,再休养三年,只怕大庆江山危矣。”
听萧鸿飞与燕夫人如此说来,楚宁不禁想起前世读过的一些与游牧民族有关的书籍,但大数多时候,游牧民族都是走哪里抢到哪里,而不像如今的鲜卑,有如此强烈的战略目的。
只知道烧杀抢掠的残暴敌人并不是最可怕的敌人,可怕的是,敌人不但残暴,还拥有军略格局——拥有军略格局的敌人,很快便会脱离个人利益的低级欲望,很快便滋生出政治认知,接着他们便会尝到权利的滋味,从而利用权利,去组建相应的政治团体。
“一朝兴兵,三年休养生息。”李睿看着燕夫人和萧鸿飞,冷声道:“难道这些蛮夷,还想踏马中原,染指大庆江山不成?”
“又有何不可?”燕夫人铮然道:“大庆失鹿,群雄逐之。”
“可从古至今,从山戎到匈奴,再到如今的鲜卑……”周裕不可置信道:“他们向来出兵,都只是为了粮食、财富……”
“以后就不是了。”燕夫人脸上泛起几许冷笑,接着说:“你们也应该有所打算了吧?是救出顾文雄,力挽狂澜,还是……”
“夫人这是在说笑吧?”褚契惊道:“以我们这点兵力,怎么可能打得过鲜卑十余万众?把顾大将军从平刚城救出来?”
“顾文雄必须得救。”李睿道:“丢了这八万精锐,整个幽州都将成为鲜卑人的猎场,不但对于朝廷没好处,对我们也没得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