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鸿兄说得很有道理。”郑奕闻言,与袁信对视一眼,说道:“这其中原由, 为兄与袁兄早已查清。”
“哦?”那位梁鸿问道:“是何缘由?”
“据传,颖川郡主趁去年东征之际, 很是捞了些钱财。”郑奕解释道:“回来后身边就聚了些皇族弟子。”
按皇族的族系来论, 颖川郡主算嫡系, 再加上她父亲宋王又手握实权,本人又得帝君信重——像她这么有钱又有地位的人,身边有些玩伴,其是件很正常的事。就像这些世家子弟,身边也跟着各形各色的追随者。
“颖川郡主的这些玩伴中, 有位旁系弟子,皇奉不多,却好赌多年。”郑奕继续道:“前阵子,听说这人在千金台输了数百贯,将其母活活气出病来。颖川郡主听说此事后,便替他出头,故意找千金台的麻烦,明知千金台没有鞠队,却故意挥财与其赌鞠……”
“难怪千金台硬着头皮也要跟赌了。”梁鸿点头道:“颖川郡主是抓住千金台的弱点了,以赌制赌,千金台不得不应战啊!”
击鞠和赛马都是贵胄世家子弟才能玩得起的游戏,往年也会私下添些彩头赌着玩,却没像颖川郡主对付千金台这般,明知对方没有鞠队,还砸钱下狠手,生生将对方逼到赌局里来,还不能不应战。
“但那九州钱庄,半路杀进来,恐怕是不好对付啊!”梁鸿能与袁信等人玩到一起,除了是因为家世之外,还因为他有颗聪明的脑子。
“九州钱庄,东莱女商白无晦。”袁信冷冷一笑:“若不是有她杀进去,本公子还不屑与李倾辞这等女流之辈争长短。”
相国府五公子袁信向东莱女商白无晦提亲被拒之事,早已经遍传天下,有人笑东莱白氏女不识抬举,也有人讽刺袁氏五公子才智‘寻常’,所以才会高门娶低户。
这‘寻常’二字,已经是很委婉的用法了,那些不委婉的人,早已开始唤他‘袁傻子’。
袁信当然不傻,否则袁相国也不会把族里的商事交给他,他也不可能趁着时机,借桑落酒大赚特赚。
因此,可以说,袁信之所以会加入这场赌局,完全就是冲白夙而来——既然同为商者,那便在商言商,那便在同一个局里,用属于商人的玩法,一决胜负!
袁信紧握拳头,面色阴沉的送走一群世家子弟,回头便听袁相国派来的侍者行礼道:“五公子,相爷正在书房等你过去。”
来到书房,便见几位兄长也已到齐,绍殿下也在,袁信行过礼后,就默不作声的站到一旁。
袁相国正在挥亳写字,写的是首从幽州流传出来的俗曲,正写到那句‘挽弓如月护长安,手提宝剑飒飒寒……’
等袁相国写完最后一句,搁笔时才出声道:“这俗曲,已传到长安许久,都听过吗?”
袁信等兄弟点头称是,唯绍殿下摇头道:“本殿下近日都在宫里陪着父皇,这外头的事情……”
“嗯。”袁相国又问道:“听说陛下今日,又召几位殿下入宫了?”
“是。”李绍应道:“还是商讨盐铁之事。”
“可有结果?”
“未曾。”李绍摇头道:“现已九月,盐铁官营大半年,却获利甚少,父皇今怒极,将那盐铁丞好生骂了一回。”
“看来,陛下这是心急了啊!”袁相国拈须道:“即不想求和,也无力与众夷族争战,用颖川郡主和她的三百万嫁妆,生生将这些夷族使者拖在长安……眼看着秋收将毕,寒冬即将来临,这些夷族也快耐不住了罢?”
这些夷族不善耕织,经常趁着秋收扰边,抢掠过冬的粮草。
“是有些耐不住了。”袁仁接过话头说道:“听说慕容部和拓跋部的使者,已经准备向陛下辞行了。”
“父亲,长兄,那慕容部和拓跋部的使者,短时间内并不会离开长安。”袁信连忙说道:“这几日孩儿拜见了他们的主事人,与他们议定,等长安这场惊天豪赌结束后再走。”
“哦?”袁相国看向袁信,问道:“这是为何?”
“这场豪赌,有三大赛项。”袁信解释道:“足球源自东莱,白夙的钱庄赢面极大;但击鞠却是我等长项,而顾家又愿意把高手借我,故胜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