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脸一红,轻咳一声,掩饰道:“你们侍奉得很好……辛苦你们了!朕念着你们的好。”
秉笔忙欠身道:“奴婢不敢当!侍奉太后是奴婢的本分事!”
挥退秉笔,宇文睿轻叩门扉,方推门而入。
景砚用过晚膳,侍墨服侍着她漱了口,又净过手。早猜到来人是宇文睿,景砚遂笑道:“如今越发的懂规矩了?进门前都知道先叩门了?”
她穿着半新的素裙,巧笑倩倩,眼波流转,恍若梦中一般。
宇文睿痴痴地凝着她,嘴唇张了张,又闭上了,倒把自己的脸憋出了一层樱红色。
景砚挑眉,命侍墨退下,先不必侍奉了。
侍墨极有眼色地顺手合上了门。
“想说什么?说罢。”景砚大大方方地瞧着宇文睿。
宇文睿反倒扭捏了,眼神不自然地飘到了一边。
景砚暗笑,手一招,“过来!”
宇文睿巴不得这一声呢!忙不迭凑过来,挨近景砚,拉过她的一只手,攥在掌心中揉抚。
景砚由着她亲近,站起身,微仰着头打量她。
“竟又长高了些!”喟叹一声,听不出是欢喜还是忧愁。
“长高了不好吗?”宇文睿就势贴近她,环住她的腰肢,在她的耳边轻轻道,“是否让砚儿更能安心依靠了?”
景砚微赧,边推阻她,边嗔道:“让人安心依靠的是心性,岂在高矮?”
虽是做着推阻的动作,其实哪里用了什么力气?
宇文睿遂不客气地直接拥她入怀,愤愤然埋怨道:“难道我还不值得依靠吗?我觉得我心性已经很成熟了!”
“说出这话,就证明还欠磨练。”景砚眸中含笑,意料之中地看到宇文睿的小脸儿垮了。
“我那么差吗?”宇文睿快没自信了,可箍着景砚腰肢的手臂却没松懈分毫。
景砚好笑,软声道:“你已经很好了。只是,眼下最最紧要的是用兵之事,其他的……我并非吃不得苦的人。”
宇文睿知道她意有所指。
“砚儿,你随在军中,已是万分的委屈你,要是身边连个称心的服侍之人都没有,我心难安。”
所以,才从遥远的京城接来秉笔和侍墨服侍。
“有申全和丫鬟们服侍着就很好。”
宇文睿不认同道:“申全到底是内侍,年纪又轻,没准什么时候照应不到呢!那些丫鬟,也不是知底细的,万一有什么歹人呢!”
“我哪里就娇惯成那样了?”景砚伏在她的肩头,轻声道。
“若连心爱之人都不能照顾周全,我还要这天下做什么!”宇文睿道。
天下与卿,孰重孰轻?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与她或许永远没办法达成一致吧?
若易地而处,自己是否也会同无忧一样,时时刻刻把对方看得比这万里江山都要重要?当做……全天下最最贵重的宝贝?
景砚听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三千世界,渺渺众生,终有一人恨不得倾尽所有对她好,而不是独留她一个在这冰冷世上寂寥煎熬,老天已是待她不薄,该知足了。
景砚暗自喟叹一声,回抱住了宇文睿。
两个人温存了不知多久,景砚心里有事,轻轻地推开宇文睿。
宇文睿不舍地缠住她,“再抱一会儿,好不好?”
语声缠绵,带着几分沉醉,绵柔若情话,害得景砚心头泛过酥|麻感。她不禁抚过了宇文睿面颊上的浅疤,“给你缝了新衣裳,试试可好?”
宇文睿闻言,果然眼睛一亮:“砚儿有心了!”
“这里比不得在宫中,没有十分精细的料子,只好委屈你了。”景砚拿过整齐叠在枕侧的新衣。
“不委屈!不委屈!”宇文睿抢道,“只要是砚儿的手艺,怎样的我都喜欢!”
既然是试新衣,宇文睿不免要褪去外衫。
晕黄的灯光下,只着内里中衣的宇文睿就这样亭亭立于景砚的面前。中衣的料子顺滑,贴服在她玲珑的身体上,令景砚怦然心动。
“砚儿喜欢吗?”宇文睿邪邪一笑,故意张开双臂,挨得景砚更近了些,“砚儿替我穿上,可好?”
景砚面颊飞红,忍着羞意抖开衣衫,微垂着头,屏息专注于眼前事。
宇文睿看得心痒,不忍心惊扰了她,只定定地看着她忙碌,眼中溢满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