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这么急。连饭都不吃了。”赵书丞看着秋月的空位问道。
“供货的事情。我让秋月替我捎信回去提醒掌柜。无碍,赵兄,我们继续喝酒吧。”说罢,许雅倾把酒一口饮尽。赵书丞拿着酒杯望着许雅倾,他察觉到许雅倾像是碰见了什么十分惊人却又不能被旁人知道的东西,此时许雅倾在竭力抑制着自己的紧张。
清和镇的夜市虽然不及任嚣城一成热闹,可却也有着当地特色。余梦中推着许雅倾走到一个临时搭起的棚子底下,掏一文钱买了一壶清茶润喉解渴,就在这时候,秋月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了上来,扶着桌子气喘吁吁,茶水送上来,他连忙夺过将它一灌而尽。
“慢慢来,不够还有。”许雅伦说道。
“表,表哥。表姐她,她已经……”
“知道了,她晚些会来找我。”
秋月点着头,表示许雅伦说中了他正想表达的意思。然后他一屁股坐了下来,缓过气来后他才带着责怪的语气向许雅伦说道:“表哥,你可知道方才多危险么。要是让赵家任意一个人认出你,那可就有大麻烦了。”
许雅伦笑得悠然,仿佛一切麻烦在他眼中都不是问题。他纳着扇子说道:“那位赵小姐,果真不虚传。容貌绝美,气质温婉,可爱得来又带了几分天真。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佳人。”许雅伦赞叹道。
笑罢,一股淡淡的忧伤又凝上许雅伦眉头,他慢慢拢起扇子,口中探问道:“我看雅倾跟赵小姐相处得很是融洽。简直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样。”
秋月没有听出许雅伦那股失落心境,他大笑道:“表姐跟赵小姐成亲可是快一年了,天天在许府秀恩爱。府上人每回见了她两都想绕路走。”
许雅伦听了,垂下头去黯然叹息:“看来雅倾非常适应现在的生活。我的担心都成了多余。”
“表姐一个人撑起许家,这一年她谈下了不少担大合作,现在我们许氏海味与看花楼达成了长期供应,这还是许赵合家以后,头一笔由我们许家自己立起来的生意呢。”秋月满是倾慕地说道。
许雅伦不住想起他刚当家那几年,不擅交往,不懂人情世故,做事秉承一股清流原则,让不少俗套里打转的商人看不起他。后期因为身体缘故,间接让家里流失了不少资源。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处处不如许雅倾。
“表哥,你可要快快好起来啊。我们一家子都等着你回来呢。只是,就算你回来了,表姐跟茗娘也……”说起这个,秋月也不住满脸遗憾。
“雅倾与茗娘怎么了?是了,这趟怎么不见茗娘?她不是寸步不离雅倾的么。雅倾竟舍得不把茗娘带在身边?”许雅伦问道。秋月听了,更是哭丧着脸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许雅伦。许雅伦听完,心底越发沉重复杂,他没有想到,因为自己一人,从而牵连了这样多的事情出来。
这般看,他可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许雅伦皱起眉,手紧紧攥着两膝上的衣物。胸口凝结了一口怒气,是对自己不幸的愤怒,更是对自己无法争取的愤怒。余梦中一直静默在侧,他自然看穿了许雅伦的心思,只见他放下茶杯,对着秋月笑道:“秋公子,可否麻烦你把许公子的意思转达回给许小姐?就说今夜许公子会在房里等她。”
秋月点点头,与余梦中寒暄了两句便就折了回去。秋月回到客栈时,正好看见店小二在收拾桌子,他一着急,迎上去冲着一桌子的残渣多看几眼,方才还香喷喷的烧鸡,如今只剩一盘骨架。秋月有些沮丧,走开一阵回来就没有吃的了。
秋月悻悻地回到房里,一推门,却看见桌上摆了一只金灿灿的烧鸡。赵书丞独坐一旁,正捧着茶杯细细叹享。
“事情办好了?”赵书丞问道,可他那淡然的表情并没有体现出他对秋月所办之事感兴趣。
秋月随手合上门,挠了挠后脑勺,点点头道:“算是吧。”他两眼盯着那只还冒着热气的烧鸡,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吃吧。我特地给你点的。”赵书丞说道。
秋月脸色一喜,当下伸手过去扯下鸡腿便啃了起来。赵书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眼神就像每日清晨他去给鸟喂食时那个样子。
“明天你随我出去一趟。”赵书丞吩咐道。
秋月便嚼着肉含糊不清地问道:“明天不是要随公子和少夫人去宁和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