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今春如许_作者:苏卿和(94)

2018-06-04 苏卿和

  许雅倾苦笑地点了点头,愁云惨淡。

  “表姐,寻找茗娘不是你的心头大石吗。现在茗娘都找到了,你还惆怅什么。”

  “我惆怅的是究竟要怎般做,才能护得两人周全。”

  秋月沉思了一阵,不知该如何回答。

  世事两难全,许雅倾都不知如何是好,他这一个外人又怎会想出好办法。

  乌云渐渐遮蔽了月亮,大地变得黑暗。那只白鸟犹如夜明珠一样在树梢上反着光。秋月起身欲想入房去拿蜡烛。这一抬眼,徒然惨叫一声。吓得许雅倾思绪中断,也随之抬眼望去。

  “那,那个不人不鬼的家伙……在,在树上。”秋月浑身发抖,指着不远处一棵擎天玉兰树说道。

  许雅倾的面色也苍白了。又是他,这个人为何如此阴魂不散。

  只见白雪衣捧着剑像鬼魅一样悬浮在树梢上,两眼冰冷,阴森森地觊觎着许雅倾这个方向。

  “白护卫!既然来了不妨下来一叙。夜黑风高,你站在那里怕是十分不妥吧。”许雅倾冲着白雪衣喊道。

  “表姐,那个人就像鬼一样,听不懂人话的。”秋月悄声劝道。

  白雪衣的身子微微松动了下,倏地,他转身往别处跃下,一瞬便消失不见。

  许雅倾稍微松了口气,这时只听秋月喊道:“这个白无常最近不知怎么了,经常在附近出没。我都碰上他好几回了。”

  听了秋月这般讲,许雅倾才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难道说白雪衣是盯上我们家了?可是,我们许家只是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又没做什么违法勾当,他为何要这样盯着我们。”

  秋月耸耸肩:“听说那白护卫很小的时候就被拐进什么邪恶组织里面,摧残得心智丧失,现在都二十好几了,头脑比三岁小儿还要简单。不懂分是非黑白,只听从主子的命令。杀人可一点也不手软,我上回……哎,我上回差一些就死在他剑下。”

  秋月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白雪衣怕不是疯子。梁城主也是,进放任这种危险的疯子满大街游荡。”

  与秋月别过,许雅倾回到房中。赵书恩独自坐在院子的秋千上,垂着头,轻轻地摇荡着身子,似乎在追究时辰是如何流失的。听见脚步,赵书恩像等到主人回来的宠物那样立即昂起头来,眼眸燃起一片喜色。

  “夫君!”赵书恩跳下秋千,朝着许雅倾奔了过来。许雅倾张臂接住她,将她拥在怀里。只有这一刻许雅倾才感觉到自己是这般高大,可以令怀中这样一个小女子毫不保留地依恋她。

  “春泥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去了这样久,怕是什么都问得水落石出了吧。”

  许雅倾颓然地摇摇头:“对不起,春泥她……没有我们想象中那样的坦然。”

  赵书恩停了一下,顺即体谅答道:“不要紧啦,我知道夫君尽力了。好了,明日我亲自去问问,现在我们回房就寝吧。”说罢,赵书恩抓过许雅倾的衣衫,顺势剥下。

  “夫君,你今日忙了一日,衣衫都脏成这样了,闻上去阵阵味。快脱下,我唤人替你洗干净。”

  许雅倾配合地脱下外衣,赵书恩拿着它,像是捧着什么烫手山芋那般,急匆匆地走出户外,呼来一个丫鬟,神色着紧地命令道:“这件衣衫,要么同我清洗一干二净,要么同我弃去后巷。别要让我再闻到这股骚味。”

  丫鬟讷讷点头,待赵书恩离开,丫鬟捧着衣衫吸了口气。明明就是令人沉迷的焚香味,何来骚气之说?

  任何一个等待都可令时间变得漫长。

  算着衣衫快要做好的日子,赵书恩单一的生活总算有了些期盼。

  她这几天时常守在门外,昂首眺望盼着采云亭的人把衣衫送来。这都过去快十天,也不知采云亭的手脚何时变得这么慢了。

  就在这时,只见许府门前传来阵阵细致绵柔的脚步,像雀儿踏在春雪上发出的声响,赵书恩心神一提,抬眼一看,果然是采云亭的马车。

  赵书恩快着步子跑上前,未等马车停下她便迎到车边上,赶车的姑娘连连勒住马匹,惹得马匹一声不情愿的嘶鸣。

  老板娘从车里探出头来,见是赵书恩,她顿然吓得脸色发白,连忙钻出车外,贴切拉住赵书恩的手,两眼直直盯着她的肚子紧张地问道:“少夫人,你没事吧。这马匹不懂人性不听控制,你没有受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