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静,厉聘婷将沈绿揽到身后,她不等有人回应,便道:“你想伤沈绿,得先过我这关。”
“厉聘婷?”许花朝冷笑道:“你也是助纣为虐,屠杀百姓的刽子手!早晚都要偿命,何必要争个先来后到呢?”她见沈绿有些发怒,转而又笑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不利,别说我现在有伤在身,根本不足为惧,就算是给我雄狮百万,我也再不会与你为敌。”
“好笑!”沈绿白了眼许花朝,眼底却有些雾气氤氲,她始终不敢正视许花朝的眼。
流萤手持青竹蛇守在许花朝的身畔,见许花朝的脚底虚浮,似有倾倒之势,忙拿眼盯住对面三人,此时许花朝面色如常,继续说:“五年前你问我,愿不愿意和你走一条路。如果我现在答应你,你还信我吗?”
沈绿诧异地扭过头,见许花朝眸光笃定,不禁眉头紧锁生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我想和你重归于好。”许花朝唇畔是浅浅的笑意,“据我所知,前阎君阐垒化为蠡帝欲图山河,如今酆都根本没有招架之势。胜者为王败者寇,我们都是聪明人,难道不知道该怎么选吗?”
四周的女萝忽而呲牙咧嘴地咆哮起来,虞人也跟着慌了手脚,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许花朝。洞口忽然被女萝封住,仿佛天色渐暗,许花朝感觉肩头有人搭手,忙闪身躲过,流萤放出一片碧莹莹的荧光,黑影渐渐显出她本来的模样。
沈绿见来人的样子,忙不情不愿地拉着脸拜倒在地,道:“师父。”就是她眼前这位师父,因为她自作主张去邺城,而罚她被女萝监禁数日。
被唤作师父的人是名女子,这女子生得十分寻常,目光扫过众人却只留了许花朝一人说话。
流萤沈绿等人被关在外面,干瞅着瞪眼,瞪着瞪着,虞人就忍不住开始挑衅。
沈绿见虞人的模样便知她再好也不过是个哑巴了,遂大笑起来,“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呢,我还以为真想念你被挑断四肢,在药水里泡着,哭着求饶的样子呢?”沈绿忍不住似的捂嘴笑了起来,朝里面努努嘴,嘲弄道:“看样子,这几年你们都学乖了不少,你主子赶着跟我求饶!真是难得,那你是不是也该给我陪个罪,喊一声姑奶奶,抽骨扒皮把自己做成一本书送给我呢?”
一想到当初受的苦,虞人立刻亮出尖利的牙齿,朝着沈绿狠狠嚎了一声,她恨不得撕掉沈绿那张得意忘形的脸,可理智却不停地劝着她,这是在她们的地盘上,许花朝还在那个神秘人手里,要忍住要忍住。
许花朝出来看到虞人和沈绿一怒一笑,面不改色道:“你师父说,要是你听我的话,不然就让我用这个罚你。”沈绿闻言回头看向许花朝,见她手里并无长物,便哂笑道:“借机诓我?你以为我会上当。”
“你这些年是怎么对厉聘婷的,那我就能怎么对你。”许花朝扬起手心,手心是一个人的名字,她收的极快,却还是让沈绿慌了手脚,忙摸上自己的脸颊,怒道:“你什么时候对我用的定契?解了!”
许花朝迎面而来,沈绿抽把腰间小刀,只管插向许花朝的要害,却被许花朝一把箍住手臂,不知将何物灌入了她的嘴里。瞬间,她立即掐着脖子退出老远,道:“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即使手指抠进喉咙,也吐不出来,像是有翅膀。
“是我的小萤。”流萤轻声笑着,扬了扬指尖的萤火虫,道:“就知道你不老实,这下看你怎么嚣张。”
许花朝见沈绿朝她看过来,顺势张开手擦掉了手里画上去的名字,狡猾道:“定契那种邪术,我怎么会?不过,现在你要是敢再动我一下,流萤立刻就能让你生不如死。”沈绿额头青筋暴起,干呕着道:“别忘了你和我身上还有蛊呢!你不怕我死了你也活不好?”
“我不在乎。”许花朝淡淡地掠过路边的女萝,两侧的女萝温柔地让开出路,洞穴里的女声也跟着嘱咐道:“跟着许花朝,不要忘了为师这些年的教导。”
“师父!”听沈绿不服气的叫喊,洞穴里的女子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劣行难改,也许此次跟着许花朝,能幡然悔悟也不一定,于是她最后道:“为师让你做的事情你一直都办得很好,这些年的教导权当是还你的人情。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自己早晚会承担因果。自今日起,你是生是死,与为师再无瓜葛,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