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钟书谨倒是不知不觉的就少了些对林子言的敌意了。
正欲喝下这杯算是和解之用的酒时,她忽的就想起了白日之时顾卿音在客栈之中阻止她喝酒的那温柔神态。
钟书谨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即便放下了那杯酒。
“抱歉,我身上有伤,就不便饮这酒了。改日若有机会,我再与你把酒言欢,可好?”
人家不喝,林子言自然也不会勉强了。
她为自己继续斟了杯酒,直奔主题:“你想知道我为何会救下卿卿,为何不自己去问卿卿呢?有些事情,我知道的肯定也只是片面的,自然不如卿卿清楚的。”
“她若想说,定会主动告诉我的。”钟书谨垂了垂眸,黯然道:“她不告诉我,定是不想让我知道的,我问了,估计也是没用的。可是我又很想知道,她这两年来,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所以,只好来问问你了。”
林子言没有直接告诉她当年的事情,而是问了句:“是不是惹卿卿生气了?”
钟书谨愣了愣,继而又拧起了眉头。
难道卿卿到现在看起来还是很不开心的么?
可能是看出了钟书谨现在心中所想的,林子言轻轻一笑,道:“她的心思向来藏得深,我倒是看不出她的情绪。”
她指了指自己脖颈的位置,提醒着:“不过我猜,若是能让卿卿发狠把你咬成这样,那她定是被你气得不轻的。”
在她这府中,敢把钟书谨咬成这样的,除了顾卿音,林子言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人了。
能让那个护犊子的坏女人狠心把人咬成这样,林子言还真是有些好奇这内里的原因。
闻言,钟书谨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颈上那个咬痕。当时那钻心的痛苦,还历历在目。
一想起顾卿音当时那痛苦隐忍的样子,钟书谨的心中不禁又涌上了一阵酸楚烦闷。
她闷声应了句:“嗯,是我惹她不高兴了。”
至于原因,她倒是闭口不提。
见状,林子言也没再多问,只微微叹息了一声,开始说起了当初与顾卿音相遇的事情:“去年秋日,淑儿病重,我寻遍了城中大夫,都无人敢治。无奈之下,我只得张榜寻求江湖之上的名医,可惜,却迟迟无人来揭榜。在我绝望之际,正好遇上了浑身是血的卿卿。当时,她伤得极重,只吊着一口气,躲避着唐门的搜寻。遇上我在失了理智责骂手下怎么还寻不到有用之人的情况下,她跑来拉着我,说她可以帮我。原本我是不信的,毕竟当时她连自身都难保了,怎还能帮我治淑儿呢?可是当时不知为何,鬼使神差之下,我竟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她带了回去。我帮她躲过了唐门之人的搜寻,她便心甘情愿地帮我治人。那时,她昏睡了两日,醒来之后,竟真有法子将淑儿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之后,我便留她在这里住了一段时日,她也没有拒绝,留下养伤,顺便帮着淑儿调理着身子。”
“可是,卿卿与唐门向来无冤无仇,怎会无故被唐门追杀呢?”
听到钟书谨那疑惑不解的问话,林子言似笑非笑的说了句:“是啊,她与唐门无冤无仇,可你们血炎教,与唐门可是积怨已久的。有些事情,我不便与你多说,你若想知道,还是自己去问卿卿吧。”
钟书谨震了一震,林子言这样的提醒,不禁让她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唐门与血炎教,确实是积怨已久,自从去年秋日之后,两派之间那大大小小的矛盾更是闹个不停了。
原本唐门的人就已觊觎他们血炎教之外那片障林的毒物许久,去年秋日,唐门曾派人前来窃取药草,却被他们教中之人当场屠杀了。他们两派本就不和已久,那次杀了唐门弟子之后,两派之间的矛盾更是因此事激化了不少。
当时,柳三娘还曾派人来提醒过她,有可靠消息,唐门已经准备要对他们血炎教动手了。
然而,他们教里戒备了许久,却是迟迟没等到唐门的人攻来。当时冷韶英还以为是柳三娘故意戏耍他们的,还生气地跑去找柳三娘算账了。
害得柳三娘被误会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他们才得知了当时是因为唐门内部出了些事情,被人盗走了门中秘籍,唐门这才会把好手都派去寻人了,因此才耽搁了偷袭他们血炎教的最佳时机。
那场险些迎来的血战,也就因此而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