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沉,再醒来时竟有些分辨不出辰光。
洗了一把脸才算有些清醒。
白木染走出房门,站在院子里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却突然听见一声笑,惊得她一颗心差点从嗓子里跳出来。白木染回头一看,却见院内那一架秋千上有个人,那人一袭白衣,静静坐着不动,只一双极漂亮的眼睛看向白木染。
犹如前一个晚上,白木染遇见闻人卿时那般,近乎一模一样。
白木染几乎要以为那个坐着秋千的白衣女子就是闻人卿,可白木染很快又反应过来,那必定不会是闻人卿。
至少,闻人卿不会笑得这般肆意。
白木染走近一点,仔细将那个白衣女子看了又看。这女子当真与闻人卿长得十分相像,尤其换了个跟闻人卿差不多的装束,简直可以以假乱真。可白木染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别庄内还真有一个与闻人卿长得很像的人。
“闻人……玥?”
这也不能怪白木染迟疑,主要是她一早见到闻人玥时,她还穿着一件灰白的大袍子,可此时再见闻人玥,她却换了一袭与闻人卿近似的白衣。
“是我。”
闻人玥是个美人,而且还是个一举一动皆有万般风情的美人。她见白木染一时疑惑一时又细细看她,便猜到一些,又忍不住朝白木染笑了起来。白木染看她笑得好看,又忍不住要去想,若闻人卿也这般笑一笑,该是什么样的?
白木染还在胡思乱想,坐在秋千上的闻人玥却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朝白木染伸出手,以一种十分轻佻的姿势挑起了白木染的下巴。
“倒有种天然之美。”闻人玥道,“闻人卿眼光不错。”
此言一出,白木染竟然一下便懂了闻人玥的言外之意。难道闻人玥对女子有兴趣,就以为闻人卿与自己也……
向来厚脸皮的白木染双颊发烫,窘得不行。
“啧,还会脸红。”闻人玥笑意更深,“有趣有趣。”
白木染被闻人玥这么一调戏,浑身犹如长毛一般难受,再也不管闻人玥是否是什么可怕的女魔头,难堪地伸手拨开那只挑着她下巴的手,接连退了好几步。
“你……你干什么……”
白木染想解释她与闻人卿并无什么暧昧关系,她也想极为严肃地向闻人玥说明自己并不喜欢这种玩笑,可还没来得及发作,却见刚才还朝她笑眯眯的闻人玥,突然低下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又是唱的哪出?
白木染终于有些相信,闻人家的女子,都不大正常。尤其这个闻人玥,还有什么无药可医的怪病,看来,应当远离。
“你可是来找闻人卿的?”白木染不等闻人玥回答,又赶紧道,“她出去采药了,我……我看一时也不得回来,不如你晚些时候再来?”
这意思已够明显了。
可偏偏听的人却并不按常理来。
闻人玥只作没听见,一人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问白木染:“你说,我是穿红衣好看,还是着这白衫好看?”
被这么一问,白木染还真就忍不住思考起来。
其实闻人玥眉眼中带着一些妖媚慵懒之色,笑颜也是极为明快的,大概穿艳丽的红色更适合她。至于那干净又清冷的白色,似乎更适合闻人卿那样的女子。
“红的。”
白木染回道。
闻人玥听了,皱了眉,却点了点头。
“她也是如此说。”
听到一个“她”,白木染便下意识觉得闻人玥说的是那个名叫红玉的女子。可令白木染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闻人玥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让她意外了。
“……不过,自她走了,我再想起她时,便只想穿她爱的白衫。”
谁……走了?
白木染觉得奇怪,就真的将这一句问了出来。
“说了你也不知道。”闻人玥又恢复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笑眼弯弯,其中星星点点,有种豆蔻少女一般的狡黠。
嘁,没意思。
“她叫闻人珏,是我的双生姐姐。”
就在白木染以为闻人玥不会再说时,闻人玥却突然又开口,说出了个名字来。
双生姐姐?
白木染忍不住又要问:“她去哪了?”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