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染卿人意_作者:芙暖(79)

2018-03-28 芙暖

  白芷被香味所引,忍不住停了手中的活,朝火炉这边看过来。可再一抬头看见白木染似笑非笑的样子,又赌气将头一扭,只作自己不曾感叹过那么一句。

  白木染看得好笑,也不说什么,只是将那些烤香了的花生一颗一颗拨拉出来,再用小碟子装了,递了一碟到白芷与茯苓的面前。

  至于闻人卿……

  让她那么个素来爱洁的人亲自动手剥这沾了黑漆漆火炉灰的花生,似乎不是很妥。就算是这烤花生就得自己剥了自己吃才觉得香,可白木染也只是这样想一想,最终还是重新又拿了一只干净的白瓷碗,将那烤花生认认真真地剥开,让那花生仁落入碗中,剥了小半碗,才放在闻人卿面前。

  “你尝尝。”

  闻人卿还未如何,另一边的白芷却是冷哼了一声。

  “……惯会谄媚的小人!”

  白木染并不放在心上,重又坐下高高兴兴地剥了两颗扔进自己的嘴里。

  “少吃些。”闻人卿忽而朝白芷道,“这么晚了,吃这些东西不易克化。”

  “……是。”

  “将京城来的那封信给我。”闻人卿又道。

  白芷赶紧起身,很快便找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拿了过来。闻人卿接过那一个小布包,拆开来,却见其内是一个小木盒,盒子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封信。

  “时候不早了,你们两个今晚就在药房睡吧。”

  白芷与茯苓自然依言收拾了东西退下了。

  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秘。

  白木染一时来了兴致,暗暗挪了一挪屁股,朝闻人卿的方向靠了一点。

  闻人卿却并未急着打开那个小木盒,只先拆开了那个信封。信封是极为普通的那种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上面也并未写一个字。里头那张薄薄的信纸看来倒是写满了,但究竟写了什么,白木染可看不清楚。

  闻人卿一目十行,很快便看完了。

  眼看闻人卿就要将那封信给重新叠了,白木染赶紧伸了伸脖子。只是闻人卿收得太快,白木染只觉眼前一花,只看清楚了一个字。

  那字还颇有些眼熟。

  “……凝?”

  自己究竟在哪儿看过这个字?白木染皱眉想了想,还真就想起来了。

  原来竹屋里面的那些医书里就夹着一些信,那些信看来都是女子的笔迹,正有几封的落款就是那个“凝”字。

  “是你的朋友写来的?”

  “嗯。”

  闻人卿似乎并未生气白木染的小动作,反而还回答了她的问题。只见闻人卿一壁应着,一壁放下了手中的信,打开了那一只小木盒。

  闺中密友写来的信……大概木盒子里是送给闻人卿的什么东西吧?

  不过,闻人卿素来都是一身白衣,不着妆饰,很难想象出她的闺中好友会赠什么东西与她。首饰?绢帕?还是……

  白木染探着一颗脑袋,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闻人卿打开了木盒。

  那盒子不大,盒子里装的东西也很是小巧,长长细细的一支,却既非钗环,也非头花。竟是一支飞镖,镖头还隐隐泛着绿意,一看便知其上有毒。

  白木染万万没想到盒子里居然装的是一支毒镖,不免惊讶地啊了一下。

  闻人卿倒是一脸的风轻云淡,抽了一块手帕将那只毒镖自盒子里拿了出来,蹙着眉头细细看了看,又放了进去。

  “有意思。”

  “对对。”白木染回过神来,也附和道,“你这朋友的确十分有意思。”

  “她本就与寻常女子不同。”提到友人,闻人卿似乎不似平时那般冰冷无情,听了白木染说的话,竟也跟着说了几句,“素来任性,不能以常理度之。”

  见闻人卿有兴致,白木染便也接着问了起来。

  “怎么个不同法?”

  “她少小离家,独自一人在京城里做生意。”

  就这样?

  虽说这世道里,女子做生意的少,但也不算太夸张吧。

  “她只做两桩生意。一是青楼,二是赌坊。”

  “……”

  白木染实在难以想象,闻人卿这般的人物,怎么会和一个经营青楼赌坊的女老板交上朋友。听到青楼赌坊,白木染已经自动将那个名字里带“凝”字的女子脑补成了一个浓妆艳抹粗俗不堪的青楼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