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背过身去,不管端着碗筷的丫鬟的无措神情,也不再理会沈明义。
“书怡……逸儿和华儿是我的长子长女,又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我对他们是不同的。我以后也会让梳儿好好孝敬你。”沈明义看妻子肩膀颤动了一下却没回头,又好言安慰了几句,吩咐下人好生照料夫人,才转身离去。
钟蕊吩咐丫鬟出去,说这里有她守着。看着自家夫人脸上没了以往的怨愤,只余苦笑,不禁心疼。“夫人,你在老爷心中分量最重。”
“我明白。”程书怡安抚地冲她笑了笑,“他是我的夫,我是他的妻,谁也越不过我去。可是……”
“罢了。”她扯了扯嘴角,“三十多岁的人了,老让你劝着也太不像话了。遣人去问问老爷,是不是等到过年的时候正式在老祖宗面前把族谱改了。”
“夫人,梳姐儿是个伶俐的,定然会跟逸哥儿和华姐儿一样孝敬您。您也不用刻意对她嘘寒问暖,像以往那般便是。”
程书怡却只道:“知道这个消息,华姐儿肯定乐得没边了。”
钟蕊无奈一笑。夫人这是赌气呢。
第28章
“娘,我想问您件事。”
余曼婷看着女儿郑重地神情, 有些好笑地说:“绮罗有话直说吧。”
顾玉琦看四下都是母亲的心腹, 才谨慎地问道:“元后……是不是邵贵妃毒害的?”
余曼婷一怔后轻轻点头, 神情很是惋惜。“是。你怎么想着问这个了?”
“那……堂兄为何没处置她?!”
“陛下自有他的考量。”余曼婷将女儿拉到身前, 拍了拍她的脊背。“琦儿……我们做不了什么。”
顾玉琦不解地望向自己的母亲。在她眼中,母妃自信潇洒, 不会说出如此消极的话。
余曼婷温言安抚了女儿几句,却没有再教导什么。女儿足够聪慧, 有些事还得自己琢磨透了。
京城初墨阁的门柱上贴了一个告示, 聘请民间的文人雅士抄录书籍。这可是个很让人眼热的活,不少人打算借这个机会在钱老面前表现一番:毕竟他身上虽然没有实职, 但在文人圈里声誉很高。
可钱朝先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后却宣布了另一份任务, 说完手抚胡须看着面前众人面面相觑的模样。
“钱先生,这活我接了。”
钱老定睛一看, 出言的是一位剑眉星目的书生。他一身竹青色长衫,腰间悬挂着透亮的冷玉。身量修长, 面如冠玉,眉宇间却比寻常少年郎多了几分英气。
王延亭知道, 这是个难得的露脸机会。更何况他本也看不起那些整日做白日梦的酸腐同窗,想着做几首诗就能将大家小姐骗到手, 也不照镜子看看有几斤几两。
他这一开头, 就有半数人跟着表示乐意效劳, 剩下多还在犹豫。
“这只是一个选择而已,不愿意之人可以继续接抄写的活儿。”
最后, 接两种活的人基本上是一半一半。
“可惜我没有王兄的胆识,只好接这些庸人干的活。”此人头戴束发玉冠,露出饱满的额头;眼角微微挑起,显出几分风流神态。一身樱草色襦衫,衬得人愈发俊秀,却丝毫不显女气。腰间挂着一个鱼戏莲叶的香囊,脚踩鹿皮靴。他这话一出,周围不少人脸色都变了。
“赵公子书法绝妙,抄录书籍也算为后人造福,何必妄自菲薄。”
王延亭心知旁人看这赵文远天天凑过来给他招风头,以为他看自己不顺眼。赵旌之父是国子监祭酒,同院的学子想巴结的也不少,因此自己在书院中的日子并不很好过。
呵。可他心里明白,赵旌只是行事恣意了些,并无针对他之意。
“清莲姐姐,这幅画真美,梅花映着雪栩栩如生。”清浣一身浅绿布裙,好奇地凑在清莲身边。
“明个是菱儿的生辰,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只好画幅丹青了。”
沈云梳在内间听了,便召二人进来。“原来是月菱的生辰快到了。清莲,你去我匣子里将那支珍珠钗拿了一并送过去吧。”
“姑娘,这如何省得……”
“她是姐姐身边得用的大丫鬟,这么做也不为过。以后其余几人也照着这个分例来。清莲,我听讲时记下了些丹青的基础笔法,不过你这么聪慧应该早已修习过了;不介意的话,不妨拿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