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几位大臣们商议好了,那位皇室宗亲过继过来的公主,与右丞相的长孙年岁相当,那孩子上回大宴上我也曾见过,生得仪表堂堂,且未有家室,俩人郎才女貌,正好匹配的。”牧白的声音温和而笃定,“过几日等大臣们将事情筹商妥当了,就让远誉给他们赐婚,这样皇恩也有了,风光也有了,大衍国想来也不会有异议。”
“那那位皇帝家的公主呢?”沈纤荨听她说了半天,还没说到点子上,不由得问出口。
“皇帝家的公主……公主……”牧白语音略顿,无奈道:“我本是要将她许配给左丞相的幺子,或者配给孙太师的嫡孙,可是……可是……可是大臣们都说,这是大衍国皇帝的亲生女儿,必要嫁个皇亲国戚才能平衡了此事。所以……额……一直在商议呢。”
纤荨听得柳眉渐蹙,冷冷道:“商议出结果了么?”
“还……没。”
“所以你还是要娶侧妃?!”
“不是!”
“松手!”纤荨怒了,声音越发冰冷。
牧白还粘着,纤荨寒声道:“你松不松手?”
牧白无法,只得不情不愿的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续而她眨了眨眼,试探道:“要不,我们和皇姐说说,让赟儿娶了她?”
“你!”沈纤荨忍无可忍,抬手在她额头上一指:“赟儿还不满十岁,你想什么呢!”
“要不是臣工们说皇帝一定要娶本国女子为嫡妻,我还想让远誉娶了她呢。”牧白自知理亏,闷声闷气的嘟囔道:“那大衍国公主也才十七岁啊,养两年再娶就是了。”
沈纤荨将锦被扯高,闭上眼睛,完全不搭理她了。
次日一早,天光才浅白,沈纤荨就起了榻,周牧白迷迷糊糊的,叫都叫不住。一日头昏脑涨,奏折也无心看。
到得夜间,更堵心了!
思源将她拦在了寝殿外边!
“殿下,书房已经备好了暖炉,被褥也熏得热热的了,还请殿下移步就寝。”
“孤王才不要睡书房!”周牧白皱着眉,绕过她去推寝殿的门。
“我家小姐说了,殿下不去睡书房,她就去睡书房,要么,让我家小姐去?”思源才不怕她,张开双手又将她截了下来,叽叽咯咯觑笑:“奴婢无能,想来是拦不住殿下的,可是不知殿下又拦不拦得住我家小姐呢?”
“!!!”周牧白被她一顿抢白,竟无言以对。
明知沈纤荨在内室必定听到了她在外边,可她不许她进去!周牧白在寝殿外踱了两步,实在无可奈何,只得恹恹的去了书房。
书房里确实备了暖炉,可暖炉有沈纤荨身娇体软好抱抱吗?床榻上也确实熏得暖烘烘的,可熏得再浓它有沈纤荨香甜软糯味芬芳吗?
周牧白越想越生气,翻个身,听到宫墙夹道外传来小内侍拍云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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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得三五日,渐渐靠近了年关,各州各郡的折子如雪片般飞来。周牧白整日着忙,不由得暗叹,若是父皇和皇长兄还在,她如今必定逍逍遥遥的当着太平王爷,与纤荨或者海上垂钓,或者炉边小酌。可怜几个兄弟明争暗斗,却奈何不过天意,以至于她也受困于此。
再看到大衍国的使者明着来朝拜问安实则来打探公主婚配的安排,她捂了捂眼睛,更觉得头疼。
送走了使者,周牧白叫来小团子小果子,让他们提溜几个人火速出宫,传左右丞相及几位重臣即刻入宫觐见!
大臣们匆忙赶到御书房旁的小书阁里,只见睿王沉着脸,沈佑棠沈大人坐在一旁的案几前,条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
臣工们面面相觑,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都望着左丞相。丞相只得躬身道:“不知殿下招微臣等前来,有何要事?”
周牧白冷眼挑眉,沉声问:“大衍国公主与我朝联姻的事情,商议得如何了?”
几位大臣对望数眼,一同拱手道:“臣等,尚在商榷中。”
“商榷商榷商榷!前日里问你们你们说商榷,今日里问你们你们还在商榷,究竟要商榷到什么时候??”
右丞相给长孙接下了大衍国皇室宗亲这门婚事,心想着若能攀上睿王做亲戚,自家儿孙富贵岂不是更不可限量,闻言拱手道:“殿下,那公主是大衍国皇帝之亲生女儿,上上之策,莫过于殿下收为侧妃,一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