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笑了一下,瞧着对方投掷过来的眼神勉强忍住。转手从破损的衣服上撕下几条,张三一脸防备道:
“你要做什么?”
李四并未作答,只是将布条紧紧地缠绕在她的脚踝处,以固定脚踝,减轻其痛苦。洞外大雨已至,她又向张三要了手绢,接些雨水沾湿,拧干递给对方,让其将面目搽拭干净。
虽已入夏,但此时颇为清冷,张三又衣衫单薄,难免有些瑟瑟发抖,李四想也没想将其外衣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你怎知是我?”
在洞中烤火实在太过无聊,李四率先开口问道。
“昨日范小少爷来我家找张瑞琪,二人闲聊时我在假山后听见了,他从你府上来,说你在家中欣赏一幅《黄庭经》的模本。”
“若不是爱不释手,我也不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从姑娘那拿来。这几日来我日日赏析那副字,不想他突然而来,我知其必坏事!”
“如若不是他,你的劣行也无人知晓了,这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日冒犯了姑娘,虽前因在你,但毕竟我后种恶果,在此给姑娘赔罪了,望姑娘原谅李某的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原谅?你说的好生轻巧啊!你毁了我一生的清白,如若这种事都能原谅,天下间还有什么事不能原谅呢!”
张三话语间全无往日那般凌厉,却多了让李四更加惧怕的心酸,无奈和悲伤。想了许久,一咬牙,她开口了。
“张姑娘,此事关系姑娘清白,所以这些话我必须要说,但我所说之事家中父母守口如瓶,望姑娘听之闻之切勿传之,否则真毁我李家一家也。”
“你说便是,我自是言而有信之人。”
“姑娘的清白在下并未毁,只因你我同是女子。”
眼睛在李四身上上下瞧了几遍,因常年习武,李四看起来比其他男子精壮结实了很多,即便她长得确实比一般男子俊俏,但并无女子模样。
张三冷笑:“我当什么,原来只是这世间又多了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孬货罢了。原本我还在想你又有何说辞,是我天真了。这诓人之语,公子不说也罢。”
知其不信,李四抓过这人的手向自己胸前探去,张三怔在当场。
“还望姑娘守口如瓶!”
一语言毕,二人再无交谈,直至雨停。
☆、第五章
大雨过后,天朗气清。天刚蒙蒙亮,李四便与张三同骑奔雷往城中行。刚行至城门口,就见张家众人以及东村有头有脸的人物站在城门外等候。
李四下马刚要将张三交与张家之人,便听张首富苦口婆心的说道:
“贤侄,如若你真心喜爱小女大可让你父母上门提亲,我知贤侄一表人才,文武双全自会考虑。奈何贤侄竟如此情急,出此下策,胡作非为,将小女掠去。孤男寡女共处一晚,小女从此清白无存,看来你们二人的亲事老夫是想不答应也不行了。”
李四就算平日里再精明干练,毕竟年龄在那,人世间的丑恶,人心的复杂多变还是见识的太少。本想只是将张三交与张家人,两人恩怨至此结束,谁知那张家竟会生生的讹上自己。
“依世侄看,并非是世侄情急,而是伯父嫁女心切。现下终于有一人可以让伯父有机可乘,竟连一时一刻都多等不了。如若我是伯父,定会选些晚一点的时辰,到时候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那时你再往世侄身上一推,世侄我便更百口莫辩了。”
张首富被李四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正在这时,张家弟弟张瑞琪开口了:
“李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我皆男儿,都懂得。家姐清白已被李兄所毁,兄难道要做那敢做不但当的主?”
知道这人是在将自己,李四淡淡一笑,
“兄为何发笑?”
张瑞琪忍不住问道。
“张少爷,李某只是笑,如若换了其他人家定会先关心女儿如何,再询问昨夜发生何事。而张员外与张少爷以及众人却将家姐放在一边,不闻不问,开口便说家姐清白昨夜被毁,全然不顾事实真相如何,更不顾家姐脸面如何,今后如何做人,怎不惹人发笑。”
李四一席话让在场之人鸦雀无声,瞧那张首富张少爷又羞又臊又焦急的模样,她便将昨夜之事一一道来:
“昨夜我见张姑娘骑马奔向城外,马已受惊,便追至城外,救下张姑娘。众人皆知昨夜大雨,故而今早方归,此皆前因后果。我与张姑娘并不相熟,又有前番积怨,喜爱全无,毁其清白更是无稽之谈。如若不信,可问张姑娘,再不信,亦可找人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