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卓微澜还是半梦半醒,趴累了翻个身,拨开遮面的烦人的头发,露出不高兴嘟起的唇瓣,还有歪扭露出半个肩膀的睡袍。
莫霜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感觉脑海有什么闪了过去,起初模糊不清,后来渐渐清晰起来,与眼前的画面越来越像,渐渐重合。
这种恢复记忆的感觉,她经历得不多,每一次都是印象深刻,譬如坐上车子驾驶座回忆车祸当天的惊恐,譬如昨天晚上面对一个摄像头,联想到面目可憎的父亲的失望。
但从未有一次,如眼下这般香艳。
“微澜。”她循着记忆走过去,坐在床侧,轻轻摸着卓微澜睡得温热的脸颊。
卓微澜听到她的声音,习惯性地嘟囔了句,“再让我睡会儿……”
软绵绵的哀求十分好听,莫霜心下一动,抚着脸颊的指尖往下游走,借了俯身的动作,把钻被窝闹着不肯起来的卓微澜牢牢锢在怀里。
卓微澜下意识扭了扭,隔着薄薄的睡袍与她贴得更近,厮磨出一阵热烫的体温。
莫霜没想太多,回忆里怎么做,她就怎么做了:卓微澜喜欢侧着脸躲开顶灯和窗户的光线,她可以一点点亲吻耳后的细嫩皮肤,卓微澜想要把手挡在身前,她可以抱得更紧,让彼此间容不下其他,卓微澜抓着被子不放,她寻见怕痒的地方钻进去捏一捏……
“哎哟。”卓微澜感到痒发抖发颤,总算睁了眼,看着蹭鼻尖的她懵了懵,“莫霜……”
莫霜吻住卓微澜轻启的唇瓣,含糊不清地说,“早。”
卓微澜懵懂回吻,不执着地揪被子了,垂下胳膊让睡袍顺着白皙细嫩的皮肤往下滑。
叮叮叮。
第三个闹钟按时响起。
卓微澜惊慌到咬了她,品到淡淡的血腥味彻底清醒过来,扯过被子挡好自己,“这……这不是梦啊!”
莫霜擦了擦唇角的水痕,“嗯。”
“你你你……”卓微澜指着她,“你干嘛!”
眼见着老婆又生气了,莫霜很有处理的经验,借了按闹钟的动作低下头,眨眨眼把动情的迷蒙眼神藏起来,扯了扯唇角,扬起这些天来常用的标准的无辜微笑,“叫你起床。”
“有你这么叫的吗!”卓微澜后知后觉地把往下滑的睡袍拉回来,面红耳赤地骂人,“还有,我哪里需要你叫了,三个闹钟轮着响,怎么都能起来!”
真的生气了。
莫霜想得透彻,便不轻易摘下单纯无辜的面具了,压低声音,用最委屈的语气为自己辩解,“我……我担心你迟到……”
卓微澜依然很愤怒,“所以就亲我,扒我衣服吗!”
“我没有扒你衣服。”
卓微澜看了看松垮的睡衣,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那……那为什么亲我!”
莫霜知道,一说真话,今晚上她就必须回客房了。
“你先亲我的。”她有莫家祖传的不要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仗着卓微澜半梦半醒脑子不清楚,张口说了一句半真半假的话。
说是撒谎,不算,毕竟昨天卓微澜看电影的时候,真的亲了她。
她太理直气壮,卓微澜一时分不清楚梦境与现实,陷入沉思。
莫霜看着手里的闹钟,不声不响地等待。
五分钟后。
“微澜。”莫霜不得不提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7点50了,该起床了。”
“啊!”卓微澜噌的从床上蹦起来,顾不上穿拖鞋,打着赤脚往洗手间跑。
昨晚情况特殊,莫霜想起了一些事情,身心俱疲,比卓微澜先躺下,也就不知道卓微澜把两只无辜的拖鞋踢到哪里去了。
房间里铺着地毯,洗手间里没有。
莫霜从床底和沙发下捞出了拖鞋,跑到洗手间里,在刷牙的卓微澜惊诧目光之中弯腰蹲下,用一条毛巾擦干水渍,耐心地帮着穿。
“不……不用了。”卓微澜被吓到,“我自己来。”
莫霜表面在笑,心里在想:
这比起以前我抱着你在床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帮着穿戴,不算什么。
不过,她没有傻到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冲上前,坦白自己找回了这一些对寻找真凶没有用,只会让老婆更警惕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