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血浓于屎”这样清新脱俗的词简容没忍住,脸崩了。另外两人都看她。
她说:“不好意思。那我们现在去救人?”
这时候郑天骑着一辆摩托车黑着脸来了。“上车。”他道。
于是简容坐了郑天的车,陈燃坐了王佐藤的车,跟在了郑天后面。
郑天在路上终于说话了:“你们是怎么做到三个人同时找错地方的?”
王佐藤透过墨镜看了他一眼:“我又没来过葛坝,我咋认识。”
“我认识。但这次是个意外。”陈燃举手回答问题。顺带朝简容嘿嘿笑了笑。
“你闭嘴。”郑天道。
“说下情况吧兄弟。你昨个只身入虎穴可把兄弟我感动的,差点就以身相许了。”王佐藤满嘴跑火车。
简容明显感觉郑天一恶心,好在他没发作。
“沙皮雕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老侯推下去的。”他说。
听他这么一说,三人都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气。
“老侯……脑子不好?”简容问。她没搞清楚其中的逻辑关系。
“容姐所言极是。”佐藤深以为然。
“老侯这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要么就别惹他,要么就躲他远点,这种人阴魂不散地很麻烦。被他缠上还不如被鬼缠上。”郑天道。
“那么请问,我们在座除了简容,谁没惹他?”陈燃问。
三人都沉默了。
“当初那辆校车滚到悬崖下去,我们都看见是谁所为了。老韩和……三十多个学生,救回来几个?他这种人现在还能在我们面前晃悠,怕是鬼也嫌他。为什么当初看到这一幕的偏偏是我们三个?天意?”佐藤嘀咕。
“还有邱水生。”郑天道。
陈燃看了他一眼。
“秋水生不行,邱水生胆儿跟芝麻一样大,校车出事那天就受了刺激,被他父母送到国外静养去了。不然我们仨告发老侯的时候,他怎么不在场。”佐藤道,“话说老侯看你尤其不顺眼,你是不是还干了什么事惹到他了?”
郑天淡淡道:“我的存在就已经惹到他了。”
“经典。”王佐藤骑着摩托还不忘竖起大拇指。
“到了。”
他们把车停在一座废弃的停车栏里。周围清一色都是上锈落灰的老式自行车,像一排排形容枯槁的干尸被无形的力量压缩在一起。一阵风吹来,车棚咯吱作响,像是随时都会散架。
“把车停在这儿真的没事吗……”简容一阵担心。她将厚重的登山包挎在背上,却感觉没有之前那么重了,一回头,原来是陈燃一只手帮她托着。
“里面装了什么这么重?”陈燃皱眉问。
“嗯…我想想,”简容道,“一个压缩帐篷,一个折叠车,食物和水,还有其他必需品。”
陈燃:“……”
郑天:“……”
“还差一把洛阳铲,几个黑驴蹄子,我们就可以去挖别人老坟了。”王佐藤道。
葛坝一带全被贴了拆迁的白条子。有些房子是旧式的两层楼,已经被掏空只剩个地基和外面的几堵墙,有的是祖房,拆得基本就一根房梁木,零星散着几片瓦。路上到处都是砖头和石灰,除了他们鲜有人来。
然而简容一回头,就见一人站在他们背后一言不发看着他们。
简容当机立断握好拳头摆开架势。
那人穿着泥瓦匠的衣服,叼根烟,看不出年龄,三四十左右,也可能更大,被简容这个随时可能扑上来的气势吓到,抿着烟笑了一声。
“几个小娃娃,是村上派你们来修电线的?”那人说话了。
佐藤看看自己手里的麻绳,看看简容背上的军绿色登山包,一时无话可说。
“我们来救人。有人掉井里了。”郑天道。
那男子神色一凛,掐了烟跟过来:“我跟你们去看看。”
直到那人大步迈过走到最前面简容才松开拳头。
不知怎么的,她明明感觉自己先前回头,看见男子手中握着一把刀的。
“容姐别紧张,”陈燃一直走在最后,见状上前捏了捏简容的手,小声在她耳边道,“我也看见了。”
众人快步跟着郑天走到一座宅子前。男子的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这宅子闹鬼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