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封王后,夏子坤搬离皇宫又奉旨娶了王妃,这才找回一些对生活的信心。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起过争储之意,因为他有自知之明。
“公主,坤王殿下已在大厅等候您多时。”夏悠妍刚迈进大门,陆莲就迎了出来。
“知道了。”夏悠妍边走边说。
“坤王殿下,您等的人回来了,金楠就不打扰您和公主谈论要事。”
“金楠,我和皇兄哪有什么不能被你听去的要事?我这一回来你就要告退,怎的还不待见起我来了?这可没道理了!”
“公主殿下说笑。”金楠只好留步,给落座的夏悠妍奉茶。
“你是客人,不用伺候我,回去坐着吧。”夏悠妍接过茶盏喝了一口问道,“皇兄找我所为何事?金楠是听得,还是听不得,嗯?”
“听听也无妨。”夏子坤微笑。
“我猜猜,是跟我有关的事?不会是那几位公子哥想来公主府提亲吧?”
“呵呵,他们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平宁你这回猜错了,与你的婚事无关,与皇储之位有关。”
“皇兄快说。”
“时隔半年,今日的朝会上又有大臣向父皇进谏立皇储一事。”
“哪个不长眼不要命的老匹夫提的?”
“你以为呢?”
“八成是督察院御史,姓蔚的老东西。”夏悠妍大拍桌子,“现下宫中只有景妃所生的五皇子和贞淑容所生的六皇子。”
“非也。”
“不是?怎么可能!景妃蔚良景是他蔚家的人,夏子昭算是半个蔚家人……”
“正因为半年前他才进谏过,所以他没那个胆量再触霉头。”
“如果不是那该死的辽戎国来犯,我弟弟子睿才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那夏子昭和他们蔚家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平宁!”夏子坤大喝一声。
“公主殿下稍安勿躁。”金楠起身走到夏悠妍的背后,拍拍她的背为她顺气。
“父皇龙颜大怒,骂那些劝他立储的大臣是一个个没安好心,盼着他早死。”夏子坤说得轻不可闻。
“父皇向来独断专行。皇兄还没说进谏的究竟是何人?”
“是礼察院的唐主司。”
“唐矩?”
“意想不到吧,我也是吃惊不小。”
“我今日去向母后请安,母后才与我提到了这位唐主司。没想到一日之内,他就以两种截然不同的形式入了我的耳朵,着实有趣!看来这唐家的立场,也该好好理一理了。”
“此事传去仪宣殿,母后又该难过了。”夏子坤对焉羽悠然甚是敬服。
“哼,扳不倒宫里的两个,还不能拿宫外的人来出口恶气吗?”夏悠妍站起来,“今日到此为止,皇兄,我们一同用膳吧。”
夜里,金楠睡不着,夏悠妍也睡不着。夏悠妍打发了一干人等,提了一壶酒在院中独饮。她很心烦,烦的是怎么才能把她的亲弟弟夏子睿接回来。
金楠出门透气,看到孤单落寞的夏悠妍,也看到那张与焉羽悠然神似的脸。她回房拿了夏悠妍送给她的兔绒披风,轻轻批在夏悠妍的身上,又绕至前方为她系好带子:“你前几日才答应了皇后娘娘不再酗酒。”
“金楠,我是不是很没用?”夏悠妍被金楠的关怀所触动,吐起了真言,“如果我的幸福能把子睿换回来,别说是嫁给指定的人,就算让我嫁去辽戎我也甘愿!”
“公主殿下,你喝醉了。”金楠把酒壶放到自己身后。
“不要叫我公主,我算哪门子公主?连自己的母后和弟弟都保护不好,只晓得自己在母国衣食无忧,可怜我那年仅六岁的弟弟,身在异国他乡的□□下,过着怎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苦日子!”
“夏悠妍,这不是你的错。”金楠按住夏悠妍捶打石桌的手,拉她入怀安慰道,“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定能扭转命运。”
“母后对不起,是儿臣无能。子睿,皇姐对不起你,是皇姐没用……”
“睡吧,睡醒了就好了。”金楠的手在夏悠妍的背上轻抚着。焉羽悠然,既然我不能陪在你身边,就让我帮你守着妍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