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妍的名字与其他皇子公主的名字都不同,是唯一一个一出生就有了封号的公主,只因她是焉羽悠然的女儿。
已故太后最宠爱的是七皇子夏子睿,她曾当着后宫所有妃嫔和皇嗣的面道出皇帝的心声,唯有焉羽悠然之嫡子夏子睿堪当大任继承储位正统。只有夏悠妍和夏子睿,被太后抱过。
三年前辽戎国大军压境,将仪宣殿的荣宠化为泡影,也倾覆了仪宣殿母子三人的人生。
“母后回宫的这几年里,看似与世无争不把皇恩看在眼里,其实不然。从前的母后是心冷如冰,而今的母后是冷酷无情,后宫很多条人命都葬送在母后手里……”
“娘娘定有她的苦衷。”阿羽,即便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也会一直在。
“母后的苦衷我怎会不知?”夏悠妍抱膝坐在床上,“是了,母后没法再接纳父皇,只能用其他更残忍的方式来保住地位。”
“你的谅解,会让她感到欣慰的。”金楠摸了摸夏悠妍的脑袋。
“金楠,我是怕你成为牺牲品。”捉住金楠的手,“宫里最缺的就是忠心不二的奴才,最不好当的也是忠心不二的奴才。你为什么就非要去母后身边当婢女呢?我不明白。”
“我说了,我不是奴才。”金楠了然地笑笑。
“那你坦白告诉我,你求的究竟是什么?难道普天之下只有母后能给你,我就不能给你吗?”
“是,我的所求,普天之下只有你母后焉羽悠然能给我。”金楠忽略掉夏悠妍眼中的热切与落寞,按着她躺下,“很晚了该睡了,你看白雪都在打呼了。”
看着夏悠妍睡着,金楠开门离开。
子时,回房间的路上看到焉羽悠然的寝殿还亮着灯,心生疑惑的金楠走了过去。
“海桐,木棉姑姑。”金楠走进外殿,就看到面面相觑的两人,神情看上去困倦不已,颇有些无奈地搓着手走来走去。
“公主睡下了?”海桐随口问道。
“嗯。”
“金楠。”木棉唤道。
“姑姑,皇后娘娘怎么了?”金楠被木棉拉到一边,担忧地询问情况。
“估摸着是做了噩梦。你也知娘娘夜里睡不安稳,我们做奴才的也爱莫能助。”木棉拿不准主子对金楠的态度,但还是将实情告知给了金楠。
“那今夜就由我在内殿当值吧。”
“每当这种情况,娘娘都是吩咐的擅闯者重罚,去年依兰不经允许闯入,当即被娘娘罚去浣衣局做了三个月的苦力活,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木棉把事态的严重性向她讲明。
“无碍,我的命都可以是她的,受罚算不得什么。”
“那你自己也当心些。让海桐回去歇息吧,我在这外殿候着,你和娘娘若有什么需要,唤我一声便是。”
“姑姑累了也可睡下,养足精神才好明日伺候娘娘。”金楠诙谐地勾起嘴角,“我要是不慎被罚去做苦力,姑姑记得抽空来看看我,再送点好吃的就成。我呀,最喜欢姑姑的手艺了。”
“越来越贫。”木棉也被金楠逗笑。
阿羽,你在皇宫经受磨难时,不会是一个人独撑了。我回来,就再不离开你了。
金楠提前运用灵力将自己的身体烘得暖暖的,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慢慢掀开珠帘朝内殿望去。焉羽悠然一身象牙色里衣,散乱的三千青丝垂在身后。
“谁?”靠站在书桌前的焉羽悠然警惕地问道。
“是我,金楠。”不顾焉羽悠然投来的犀利目光,某人硬着头皮大迈着步子地走了进去。
“你不是在平宁公主的房间?谁许你胆大包天进来的?”焉羽悠然似乎都忘了夏悠妍是自己女儿的事实,总是不经意在金楠面前用她的公主封号来称呼。
“公主只是找我说了会儿话,算是道别。”寒冬腊月,焉羽悠然只穿着一层薄薄的里衣,看得金楠心疼万分,径直拿了软塌上的氅衣想给她披上,却被焉羽悠然不领情的拍开了。金楠在意的却是,阿羽的手冷的像冰。
“出去,本宫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你。”
“你不想见我,我可以不出现,但你不能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金楠凑近一些,饱含深情地唤了一声,“阿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