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儿闻言并不感到意外,任谁突然听到类似于这样的事情都无法相信的。
伸手从脖子上抓下了那块从小贴身携带的玉佩,熙儿将其递到了苏泽的面前,道:“大人,这是家父他在草民周岁之时赐予我的,草民幼妹也有一个,大人应该能够分辨真假,请大人验明。”
苏泽接过玉佩仔细查看着,虽然在见到熙儿的第一眼就已经能够确定他是楼敬之子无疑,毕竟熙儿类父,但是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在熙儿周岁礼的时候苏泽可是亲自前去观礼了,自然也有见过这块玉佩,仔细查看过后确认无误,丞相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来你的确是楼兄的儿子无疑。”苏泽将玉佩交还给熙儿,神色柔和地望着好友留下的子嗣,道:“你此番前来有何事?你的幼妹现在何处?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熙儿抿了抿嘴,跪在了苏泽面前,道:“草民此番前来只有一事,那就是为家父讨回一个公道,让真正的幕后黑手伏法。家父是被冤枉的,更不是自尽,而是被奸人害死狱中,请丞相大人为家父平反。”
苏泽闻言轻叹一声,“楼兄的为人本官清楚,本官一直都不相信楼兄会是反王乱党,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听闻楼兄自尽身亡了,再加上当时反王谋反,这才将此事搁置一旁。如今时过境迁,想要重审此案却也为时已晚,就算有蛛丝马迹,恐怕这时候也都被彻底销毁了。”
“丞相大人,草民这里有证据证明家父的清白,当年只因为家父他查出了不少暗中勾结反王的乱臣贼子,这才被害,请大人为家父做主。”熙儿哽咽着叩首。
“什么?”苏泽大为震动,快步走上前扶起熙儿,“你都知道些什么,快快告诉本官。”
这容不得苏泽不上心,不仅是因为皇上,更因为自己的独女也是因为反王才失踪的,要说谁最恨反王余孽,除了靳毅以外就属苏泽了。
“启禀大人,家父身为左都御史,一直明察暗访,掌握了许多大臣勾结反王的罪证,本想面呈圣上,却不料消息走漏。家父来不及面圣,自知被发现绝对难逃死劫,危急关头就将搜集到的所有证据放置在一个铜匣之中,埋在了花园凉亭之下。家父将地点和钥匙藏在了书中的夹层里,派人连夜送走了草民和幼妹,以期有一天能够大白于天下。”说着还将那封信拿了出来,递到了苏泽面前。
听到熙儿哽咽着说完,苏泽看完信也是悲痛交加,可怜楼敬一代忠臣,却落得如此下场,还要被人冠上反贼的骂名。
苏泽感伤了一会儿,拭去了面上的泪痕,收起了信,看着熙儿道:“事不宜迟,本官这就带你前去取出铜匣,面见圣上,由圣上做主,还你父亲一个公道。”
“多谢丞相大人。”熙儿感激地再次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给丞相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与苏泽一起到被查封的前左都御史府中取出证据。
另一头,墨瑾瑜也刚刚得知了苏泽与熙儿的谈话,心中满是复杂。
她是知道当初熙儿没对自己说实话的,毕竟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推心置腹的,后来即便如同一家,熙儿也再没有提起过自己家中的事,她不是一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怕再次勾起熙儿的伤心事,也就没有多问。
可是墨瑾瑜怎么想也想不到熙儿的身世竟然会是这样的,这也难怪他一定要跟着自己来京城,而在一踏入京城就变得沉默寡言了,是自己这个姐姐做的不称职。
熙儿他一定是想要亲自为他的父亲平反,也怕连累到自己,所以一直不肯告诉自己,真傻。
墨瑾瑜垂着头,喃喃了几句,随后看着卫凝道:“你派人去将熙儿留下的痕迹抹除,暗中保护熙儿和丞、我爹,让他们平安找出左都御史留下的铜匣去面见圣上。”
“是,主上。”
墨瑾瑜轻吐了一口气,呢喃道:“熙儿,姐姐我也只能帮到你这么多了,能否为你爹平反冤案就看你自己的了。”
这边,熙儿和苏泽在影卫的暗中保护下顺利地取出了铜匣,看着铜匣里装的一项项证据,苏泽气的身体发抖,他是知道朝中有人与反王勾结的,却从来没有想到至少三分之一的大臣都有关联。
现在还有不少做到了位高权重的位置上,幸好皇上和自己早已秘密培养人才,再加上平民学堂人才辈出,此次科举必能填补上这份空缺,这次一定要让这些乱臣贼子一一揪出来,让他们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