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又在中原出现,虽然没有什么动静,活跃怕是早晚的事,而让人更不放心的是道玄真人的情况,信上说道玄真人虽然醒了,但情况似乎并不乐观,他将自己关在了祖师祠堂里,而青云也屡屡发生怪事。
“你都看了那信很久了,眼睛不累吗?”陆雪琪这个青云弟子倒显得有些冷淡,只顾着帮修梳着白发。“事情都还不明不白的时候,你猜测也没有用。现下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不如想些能做的事。”
手中的白发依旧柔顺,只是颜色是那么刺目,陆雪琪的动作更加轻柔起来。
“能做的事?”修嘀咕,将信收了起来,拉住陆雪琪的手,取下了她带在手上的储物戒,不知道要做什么,陆雪琪没有管她,呵护着手中的发。
只是当修把储物戒中的东西取出来的时候,陆雪琪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地为修梳头,野狗和周一仙却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继而叹息。
断剑,天琊。
名震天下的神兵就这样折成了两段,秋水清冽的蓝芒也消失不见,死寂地躺在修的怀中,两道红痕明显,是泪、是伤疤,如在一位美丽女子脸上悲怆的瑕疵。
修的手指拂过天琊剑身,触摸着断刃边缘,带着轻微的颤抖。
天琊,毫无生气。
这时修才知道戮神悲鸣的痛。
天琊的断裂,比诛仙的断裂重得太多太多。
在修的心里没有一把神兵能比得上天琊,包括戮神。
一滴蓝色染上了天琊黯淡的剑刃,修的手指被刺破,她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
而天琊的主人陆雪琪却只是看了一眼断剑,勾好最后一缕发,陆雪琪道了一声:“好了。”
修抬头,白发被陆雪琪束成了垂鬟分肖髻,结髻于顶,未用任何托拄,自然垂下,并束结于发梢尾,垂在肩上,像是燕尾,少女的发式梳了一头白发,不会太稚嫩,也显得不那么沧桑。
一直随性的修梳好了发,竟像是又美艳了几分。
“先别动。”陆雪琪俯身凑近别了一只很小的水晶兰,这才坐在了修的身边,拉过修的手,看着她破了的手指,伤口很浅,只是破了一点皮。
修笑道:“怎么想起为我梳头了?”
陆雪琪侧身抚摸着修的发尾,只说了两字。“喜欢。”
“那以后一直让你帮我梳。”
“好。”
陆雪琪靠上了修的肩,握住了修伤了指尖的手,闭上了眼,却是轻声道:“不要难受,天琊无悔。”
“无悔,无悔……”修的颊贴向了陆雪琪的额角,呢喃。
周一仙和野狗都安静了下来,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不愿打搅依偎的人儿。
让一个老头和一个道士看着这样的场景,多少有几分哭笑不得啊。
不过很快就有人打破了平静,急促的剑啸声呼啸而过,经过了修一行四人,身穿青云服饰,复又去而复返,霍然停在了修他们的前头,为首的正是萧逸才,一脸严肃。
“陆师妹,能否借一步说话?”有什么急事发生了,让素来冷静的萧逸才也觉得棘手,甚至来不及和燕虹好好道别。站在萧逸才身后的曾书书倒是一头雾水,冲着陆雪琪他们摇了摇头,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曾书书心想:听闻修姑娘他们先一天离开,没想到还追上了。不知道能不能同行。
陆雪琪皱起了眉头,修瞥了瞥脚下,看见了一处小溪,说道:“雪琪,我和周爷爷他们在那里等你。”说完提着周一仙和野狗就跳下了飞羽。
而萧逸才也避开了曾书书,和陆雪琪单独去了一处谈话,神神秘秘。
开阔的小溪边,空气很好,风也很舒服。
野狗双手捧了几大把水喝了不少,周一仙用竹竿戳着地上的石头打发时间,修则在溪边,清洗着天琊的剑身。
仔仔细细,洗不掉那红色的痕迹。
“小修儿,算了吧。天琊已经失去了剑灵。”
“周爷爷,难道就没有办法令天琊恢复?”
周一仙摇了摇头,“灵者,心也。先不说剑心难求,光是想要重新接上天琊就困难。你别看这天琊剑身黯淡无光,可是它经过了九刑重雷锻造,就算是当年那块九天异铁恐怕也续不上天琊。”
修红眸暗了暗,有些失落。
周一仙倒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天琊,不时歪一下头,修也就拄在那里,任由周一仙看天琊,不能恢复,也多看看苍穹大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