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书房,林殳意稍微冷静了一点。她给陆荆州打了电话,又想喝酒了。
不过,这一晚林殳意没有出去,就算是想要喝酒,可她不想要买醉。
坐在阳台上,林殳意问着电话那边的人,“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上次关于我跟你许槐会不会不愿意跟我走的问题,是你猜对了,你觉得我要怎么做?”
陆荆州正在会所的办公室里看着监控,现在接到林殳意的电话,又这么冷不丁地听见她问了这么一句,刚喝进去的水差点直接喷出来。“什么?她正面拒绝你了?”这个答案,其实陆荆州自己也感到挺意外的。许槐有那么大的胆子吗?或者说,现在林殳意宠着她,已经能让她这么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了吗?
“滚。”林殳意没好气道。
“哎哎哎,别啊!”陆荆州赶紧好言好语劝了一番,“我只是有些意外。”是非常意外,他没想过许槐会把自己当初说的那些话听进去,就算是真听进去了,想要反抗林殳意,也是需要勇气的。
林殳意烦躁地吐了一口烟圈,她很久很久没有抽烟了,这种有些能麻痹神经的东西,像是酒精一样很可能会让人上瘾,对她而言,都是危险的,她本能抗拒所有会教自己上瘾的一切人和事。
可千防万防,一不小心,似乎对一个叫做许槐的女人,上瘾了。
比尼-古丁和酒精更磨人的许槐,猝不及防的,上瘾了。似乎,到现在为止,她还没萌生过想要戒掉的念头。
“不过,殳意,她拒绝了,你想怎么样?”陆荆州问道,其实在他看来,趁此机会,让林殳意远离许槐也挺好的。至少,在陷得还不时很深的时候抽身离开,对于自制力强悍得惊人的林殳意来说,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这一次陆荆州错了,他不是感情中的任何一方,也不能准确地估计出林殳意和许槐在彼此心中的分量。就像是当初的许槐讲的那样,他不能用自己的认知偏差去审视任何一个人,那都是有失偏颇而且会显得很蠢的。
林殳意根本不想放手,陆荆州的劝说都成了空话。“我怎么样?当然是把她带在身边啊!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只是通知她,不是真的要听取她的意见。”
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是像是梗了一根鱼刺。
刺痛,而让人忽视不得。
陆荆州在电话另一头听得直晃脑袋,嘴上却没了半句要继续劝说林殳意放弃许槐的话。林殳意做了决定,就算是他说得天花乱坠,后者也不会理会。
“陆荆州,你觉得我会开口让她留下吗?”林殳意蓦地一下,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还真是把在看录像的陆荆州给惹笑了。“殳意,你别开玩笑,你不适合开玩笑。”说什么呢,林殳意会是那种主动开口请人留下来的主儿吗?
是不太可能的,毕竟要知道曾经林殳意在学校的时候,有人为了她要去自杀,就在跨江大桥边,她这么路过,别说给一句场面上的轻飘飘的话假装安慰了,甚至她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对方。这种感情淡漠,像是天生缺失喜怒哀乐的人,怎么会说出那么煽情的话?那一定不是林殳意。
电话被挂断了。
林殳意指尖的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她将烟头扔进桌上的玻璃缸里,又点燃了一支。烟雾缭绕,她眉眼笼罩着一层轻愁。
是吗?她没有说实话。陆荆州不知道她其实有说过的,她想让许槐留下来,可是许槐拒绝了。
像是她这么倔强而又寡淡的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又是以怎么样的心情听见对方的拒绝。对于这些,林殳意无法讲出口,她只能一个人默默坐在原地,看着已经渐渐落下去的夕阳。
萦绕在林殳意心头的消极的情绪也就只是那么片刻时间,她很快回到书房,将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反正最后的结果会是她想要的就行了,这点,毋庸置疑。
这晚上,楼上楼下的两人,都辗转难眠,也不知道是因为白天睡得太久了,还是因为分别内心都还有藏着事。
接下来的几天,林殳意没怎么在家里。她平常也是个应酬挺多的人,整个青福市恐怕是没有谁不想约她吃个饭,聊个天,打会儿麻将的。只要林殳意愿意,一整天的时间她都可以游走在无数个会场里。
晚上回家,她现在是不知道要跟许槐讲什么,两个人手中持拿的观点丝毫不同,交流起来也只会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