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里,她平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脑子太清醒,完全没一点想睡觉的欲望。
时钟没有因为她的失眠变得停止,仍旧在滴答滴答不停走着。
许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躺了多久,反正当外面的敲门声传来时,她的意识还很清醒。
“谁?”她听见声音,就打开床头灯。只是在做完这一切后,她后悔了。
如果是林殳意怎么办?现在明明装睡是最好的选择,可她现在已经暴露自己了。
“许槐,是我。”就在许槐不知道应不应该去门口看看是谁的时候,从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是我,陆荆州。”
许槐坐在床沿边,她穿鞋的动作一滞。果然,不是林殳意,就是跟林殳意有关的人。
她走到门板后,没开门。
“有事?”这么晚,许槐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时间,都快要十二点了,这是来做什么?她压下心底的疑惑,问道。
“殳意出事了,你能去看看她吗?”陆荆州开门见山,不拐弯抹角。
在门里的许槐一怔,“跟我有关?”她很快回神,开口问。
外面的人像是沉默了两秒,顿了顿,“我以为你们至少是朋友……”
“朋友?”许槐嗤笑一声,她不知道门外的陆荆州有没有听见,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凭什么就觉得自己跟林殳意是朋友?见过几年没有互相联系过的朋友吗?她摆明了一副不想跟他们这群人有任何瓜葛的样子,为什么这些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还跟林殳意是朋友?“谁说的?”她不打算给陆荆州开门了。
“许槐,你……”
“算了,我不想知道。你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要休息,我跟林殳意不是朋友,跟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是朋友。所以,请回吧,如果她真有什么毛病,你们应该找的人是医生而不是我。”她隔着一道门对外面的人开口说着,然后真转身了,眼里似乎不带有一丝留恋。
这情况,让陆荆州有些懵然。
站在门口,陆荆州看着自己手里的房卡,有点想破门而入,不过就在他的这个的念头刚好浮现在脑海里时,他又听见里面的人的声音。不过,这一次,很明显的,许槐的声音小了不少了,她已经没站在门后了。
“我知道你们这群人本领通天,神通广大,你要是现在能强行开门,我也不会配合你。你不是很清楚吗?三年前,我要走的时候,你们谁也留不住的。如果,你现在想要带着一具尸体去见林殳意的话。”许槐放了狠话。
陆荆州的手,从衣服兜里抽了出来。
三年不见,许槐似乎变得狠了许多。陆荆州站在门口,脸上不由露出一个苦笑。看来,是带不走许槐了。可他不甘心,能用自己的命去换林殳意的平安的人,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了?难道林殳意这个名字,在许槐心里真的就激不起一点波澜了吗?
许槐躺在床上,听见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她没理会,一会儿,那声音就消失了。
没有人进来,可她却睡不着。
许槐拉开窗帘,望着外面的灯光,像是在出神。她有困意,却怎么也睡不着。
陆荆州的话对她的确不是没有一点影响,相反的,对她的影响可大了。这时候,许槐有点埋怨陆荆州。这个男人总是喜欢多管闲事,凭什么她跟林殳意之间的事情他也要来插一脚?林殳意出事了生病了找她做什么?许槐越想越觉得烦躁,用枕头将自己的脑袋夹了起来,似乎这样就听不见自己心底的声音了一样。
心底的那道小小的,似乎像是在催促她去联系林殳意的声音……
许槐死死咬着唇,这一晚,她又失眠了。
接连着两天没睡好觉,准确说这一晚许槐几乎是没闭眼,早上起来她的状态很差。有些低血糖,所以在起床那瞬间,许槐脚下有些虚浮。她走到浴室,大冷天的,打开凉水,扑在自己面颊上。
镜子里的人的皮肤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好,有些暗黄,这是因为这几天她没怎么吃好的缘故。而在眼底,有很明显的乌青,这是没休息好的证据。
许槐在心里哀叹一声,她脑子里还有些晕眩,洗漱后,又倒在床上了。
手里在不停响着,她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她们团里的姑娘们在商量今天去哪儿玩。这是个很特殊的日子,今天是平安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