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翎霄站在山顶,带着那一百多万人马足足等了你三日,你没来。
千清风心里也有些慌乱,莫非你当真不要他们了么?为什么明知道他们都在曲龙山却不来?他心里不由得生气。
“她不会来了。”卫翎霄看着千清风,而后眉宇深锁,淡淡说道:“你们要好自为之了。”
千清风瞬时变了脸,冷冷问道:“你什么意思?主上不会不来的!”
卫翎霄不由得想起千秋谷那一战,千霏以为你会来救她的,可结局又如何?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抱有任何等待的希望,大家都不过是个杀手,又能有几份情谊?世事变幻无常,纵使你当年是真,现在也该变了。
“我们走吧。”卫翎霄看了一眼白凌鸢,两人双双化作光晕飞离了曲龙山。
白兰看着离去的两个人,仿佛舒了一口气,正想开口发话,却发现曲龙山的一角,在夕阳的映照下有一抹红色一闪而过。
刹那间,天空飘来一件红色纱衣,印着彼岸花。纱衣飘过众人头顶,如雾,轻盈飘渺。
“主上!”千清风见了纱衣,不由得失控,整个人受了刺激一般顿时嘶哑。
千清雨捡起来纱衣,又看了看千清风,不由得悲伤。
“这是阳火令?”千清雨皱起眉宇,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千清风脸颊划过一滴泪。
“难怪这么多人都找不到阳火令…原来,帝君一直将它穿在身上。”千清雨刹那间失神,满脸惆怅。
千清风深吸一口气,目光悲哀:“不,帝君本身就是阳火令,这件纱衣,不过是她的辞行。”
“那年在庭院里,她说,若有一天她离去了,这件纱衣就不会穿在她的身上了。”千清风身子忽然很疲惫,几乎撑不住要倒下。
“风!”千清雨连忙扶住他,轻声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千清风沉思半晌,而后只说了一句话:“等她归来。”
“好。”千清雨点点头,目光沉沉,“主上,你真的要离我们而去么?”
白兰缓缓向前走去,乔木楠说道:“魔帝,我们镇守在曲龙山的兵力不足以对抗他们。”
“我伤他们一人你便要屠尽我魔界子民么?水暮颜,那此刻你又在哪里?”白兰无言,心中感慨万千。
沉蠡忽然举起长剑冲到千清风面前,吼道:“主上呢?她为什么还不来?”
千清风深吸一口气,他如何得知?他看着沉蠡眼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不由得想起你那句话:“你以为这赤血楼中人都不怕死么?有时候,亡命之徒反而更怕死。如若有一天我不在了,这些人就会乱了军心,祸害整个赤血楼。”
“你既然知道我们不过是亡命之徒,为何还要教我们所谓的正邪呢?主上,你这是不是多余?抑或,你从始至终都不过是想困住我们罢了。那你又何必教我们情意?到头来,我们的命运也不会被改写,反而是因为这无用的累赘害得自己无法脱身。”千清风越想越觉得心凉,索性不想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沉蠡声音提高了许多,与白兰作对不会有好下场,他不想死。
“回穆九峰。”千清风说得冷静,他看了白兰一眼,而后下令全军回穆九峰。
“风!”千清雨担忧的看着他,轻声问道:“他会让我们走么?”
千清风冷冷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乔木楠看着赤血楼大军撤退,连忙问道:“魔帝,要不要截住他们?”
白兰却只是摆摆手,落下一句:“随他们去吧。”
千清风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大军撤出曲龙山,他见白兰依旧是没有什么动向,这才安心的转身离去。临行前他看了白兰一眼,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早就装满了无奈与辛酸,或许,他和我都一样很疲惫了。
等到千清风赶上大军时,千清雨骑马走在他身旁,看着他的一双眸子里装满了忧郁。千清雨轻声问道:“风,你在想什么?”
千清风望着千清雨那温柔干净的容颜,忽然觉得自己还能与相爱的人相守是一件绝好的事情。他忽然懂了你为何总是告诉他,赤血楼的人没有人会保护,除了自己,但是赤血楼不能反叛魔帝,不论任何时候。原来,你从始至终就没办法对这个你烙在心底的人下手,纵使时光变迁,物是人非。你想要的或许他给不了,可你却能一直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