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床榻上,闭上眼回想着今日的事。这是白兰给你发的最后一次警钟?你本身就是个祸,谁跟着你都会倒霉。你是不是该好好清醒一下了?
早已被你抛弃的道德和正义在冷眼看着你,你做了太多错事,自己早就成了一个疯子,病态,十恶不赦。白兰欠你的,早就还清了。是你自己纠缠不清,执着不肯轻放,一直用伤害别人来弥补内心对千霏的愧疚。
为什么脑海里清楚自己是对是错,你却还是不肯回头,一错到底?你到底要一个什么结果?找出杀死千霏的元凶?还是为千霏报仇?抑或,你只是恨毒了白兰的压制与束缚,想反叛而已?
多少人在你这里葬送了情衷?你的确是见不得他人好了,处处嫉妒,处处怨恨。毁了别人,葬送自己。
“哈哈哈……”一想到这里,你便像个疯子一般嘲笑起来,“神经病的世界,是否就这样?”
墨祭殿。
顾墨云正喝着茶,忽然有人来报:“神尊大人,水暮颜来了神界。”
顾墨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慌忙起身问道:“她在哪里?”
“在翎天宫。”
顾墨云匆忙赶了去。
翎天宫。
许久没见到卫翎霄,如今她容貌不改,身旁的白凌鸢也是容光焕发。你忽然觉得,心中有恨的我才活得最累,最可笑。
卫翎霄见你突然造访,心里还是有些慌张,她强装镇定问道:“阿颜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瞥了她一眼,而后问道:“我就是想来问问你,当初究竟是谁杀了千霏。”
卫翎霄倒吸一口气,冷淡回答:“是白兰。”
“真的是他?”你眯着眼反问。
卫翎霄不耐烦的回你:“信不信由你。”
“当然信不过了。”你淡漠的说:“你我神魔殊途,我怎敢信你一个神的话。”
“那你来是为什么?好玩吗?还是你觉得这神界没有人可以奈何你!”白凌鸢心慌时容易怒,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没变。
你叹了口气,缓缓走到她们面前,冷冷问了句:“我就是想问问,千霏走了这么久,你们有没有想过她?共事几万年的情分,是否依旧抵不过神魔之别?”
白凌鸢忽然大吼:“水暮颜!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是欠千霏的!就算是又如何?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愿意将自己葬送到愧疚上!当初你不是对千霏情深似海么?为何大战时不来?自己没守护好千霏,人死了反倒是到处怪罪人,杀人出气,你算什么本事!你也不好好看看你自己,难道比我们要强一点半点?没入你心的人你是如何践踏他们的真心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你闻言冷笑,嘲讽道:“我水暮颜就是个混蛋,我清楚得很,只是依旧不愿意当众打自己脸罢了。可是白凌鸢,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如果崩溃后病态到极致,就会变得特别无耻卑劣?比起顾墨云,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起码他用智商去制服别人,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底线,可是你看看我。如今除了像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我还会什么?”
一旁的卫翎霄听了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怒斥道:“阿颜你够了!你这么些年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折磨所有人么?可我告诉你,你能折磨的都是在乎你的人罢了!等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在乎你了,你自轻自贱就没有任何意义!我宁可你此时拿起刀剑来战斗,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顶着颓废的模样来恶心我们!你以为你糟践的是什么?你糟践的是昔日的情分!”
“分析得精确到位,说得很有道理!”你激烈的鼓掌,而后一脸哭笑不得的说道:“可那又怎样?我不听!”
两人看着你无赖的表情,忍不住动怒,仿佛像看一个没出息的东西在讹诈她们一样。所有人都过着正常的生活,该笑该怒该骂该哭,都正常。而你,活得人鬼不分,嘻笑怒骂不由已,像活在梦魇里一样,醒不过来,又不会完全沉迷。
“你们看不惯我这副鬼样子,我也看不惯。废话不多说,我就问最后一句,你们最好如实回答我。”你警告似的看了她们一眼,而后问道:“杀千霏的人是不是顾墨云?”
两人如出一辙的沉默。
“呵。”你不由得冷笑,“责任又不用你俩担,怕什么?我反复思索了这么多年,觉得你俩没这个本事杀了千霏。且不论那日战斗如何激烈,你卫翎霄早就被洛神帝废了一半的法力,白凌鸢更是个不中用的,凭你们两个废物,断然伤不了千霏半分。你们背后的人不就是瞿灭么?瞿灭虽厉害,却也没傻到去招惹千霏。魔界那么多人,他为何偏生不放过千霏?所以说,杀千霏的人一定有目的,他可能是想着让我变成现在的鬼样子!也可能是想让我和白兰变成现在的鬼样子!你们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