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有些为难的看着他,这不是没出事么,他们也不能管啊。
顾韶在他们说话间仔细打量了这男子,越看越觉得有点熟悉,上前咦了一声:“敢问这位兵爷,你是不是姓罗名元宇啊?”对方一脸惊诧的看着她:“你认识我?你是谁?”顾韶笑得灿烂的拍拍他的肩,随即转身:“今儿我不做生意了,各位请出去吧。”说完小声对罗元宇说:“换班来找我,我请你吃酒。”
店家要关门,巡防兵马司的人还是能看着店里的人出来,要是不出来,这就是闹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存稿没了,主角还没见面,哈哈哈
第9章 第九章
罗元宇换岗后迟疑再三,站在绸缎铺门口抬头看看,店门已关,他是敲还是不敲?正想着,有人从旁边丰味轩出来,手上提着酒食,上前喂了一声:“罗兄,走吧。”罗元宇看着她,想了又想,摇摇头,真不认识,就这样跟着走真的好?顾韶见他停下脚步,负手笑着摇头:“你看着我这张脸,真的没有一点熟悉?”罗元宇又想了想点头又摇头:“儿时倒是有个同窗小友脸上有…有和你相似的疤,但他是男孩,且已消失许多年…”
——“谁说我就是男孩了,罗元宇,你如今可没小时候聪明了。”
——“你!你真的是…顾韶?”
——“在下顾韶,好久不见呀,罗元宇。”
进到后院点上油灯,摆上酒食,开坛倒上酒,顾韶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晃晃酒杯:“坐啊。真是没料到你进了巡防兵马司,我以为你最差也能混到翰林院做个编修,且以你如今的年纪,应是积极求取功名的年纪,怎就做兵了?”
一席话让罗元宇没了生疏感,酒过三巡,说得哽咽。今儿出现在绸缎铺里的几个都是如今当朝权贵族亲子弟,在永安为虎作伥也不是一两天。罗元宇祖父原官至中书院太常,正四品官,在万芳事发之后受罗午斋之命联合几名御史上疏,弹劾兵部,句句针对枢密院,指他们不作为才让临阵脱逃的万芳之流丢尽大琰的脸,临了还被敌军反杀,问兵部究竟替朝廷养了多少这种只拿功名利禄不思报国的人。
随即他祖父就被调任地方,贬为七品知县,老人家受此打击,不过两年就死在他乡,接着他家道中落,别说翰林院,就是如今的巡城兵马司,还是他父亲托了好些人才给他谋到的差事。
顾韶也不会安慰人,轻拍了他两下:“事世白云苍狗,既已如此,罗兄当振作,毕竟你罗氏一家将来还得靠你支撑。我此番回永安,本也就是想看看你们,本以为你们都应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朝气蓬勃作尽永安风流之诗,看来我还是想得太美好。”
接下来几日,那几名混子时常上绸缎铺,但也不敢恣意妄为,因他们这几日老是遇着朝官贵妇来此买绸缎,好几次还遇着了族亲,带头的张离在店里受了姑姑一顿暗斥,让他别在此寻衅滋事,这里好些货源独此一家,把人得罪跑了,她上哪买这上好的绸缎去。张离还不服,说怎可能独此一家,敢情还比得上朝贡之物了?他姑姑又嘲弄他没见识,江南上贡的绸缎布匹都是规定的样式,料子极好,但哪比得上这里工艺多样,还可找画师画图订制图案,别家鲜有能做到这样。
罗元宇算是找着了个喝酒谈天的地,他如今三不五时换班就拎着一小坛酒往绸缎铺来,顾韶要是忙着,他就在后厨备好酒菜等着,两人一聊就能聊大半宿,趁还能走,他就歪歪斜斜离开,顾韶也从来不送他。他来的次数多了左右隔壁就开始打听,问顾韶是哪家公子,若不是订亲的未婚夫,还是不要如此往来的好,久了必会坏了名声。顾韶对这本是不在意,但想想是这个理,罗元宇来得太勤,这天长日久也是在坏他自己的名声,万一有姑娘看中他了,不得伤心?哪家媒婆还敢上门说亲?
晚上罗元宇听了她这话,哈哈大笑,一碗酒喝去大半:“顾韶,你今儿要是为你自个说这话,我罗元宇饮完这碗酒就走,绝不再叨扰,可你说我…说我姻缘之事,唉,这些日子你还没看出来吗,我心都死了,又哪来有心思来张罗那些事。”
——“为何就心死了?因被迫弃笔从戎,又在如今位上郁郁不得志?你可有试过挣脱,试过去改变现状?”
——“岂能没有!可如今这世道,又岂是我想挣就能挣脱,想改变就能改变的?高党把持朝政,能有出头之日的要么附其党羽成为徒子徒孙要么黑心烂肚刮民脂民膏买个步步高升,这些,我罗元宇岂会做!老天爷早断了我罗元宇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