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完才发觉身旁的人不对劲,转头一看,不远处站着几个人,几个侍卫护着一女子站那。看顾韶迎上去,秀儿的笑凝住,好一会才缓缓敛回平常神色,见顾韶把人带过来,脸上又带了真诚的笑。顾韶给两人相互说了名字,秀儿行礼:“原来伏秀姐姐就是昨日来平苏府的贵客。”丫头刚要说话,高怀逸给拦了:“我看得懂她的话。这人小时候也不会说话,我就跟着学会了。”把目光从顾韶跟前挪开,她又说:“我与秀儿妹妹一见如故,改日再好好畅聊。”秀儿说好,对顾韶看看,道了分别礼。
回去路上,高怀逸倒没扯着秀儿说事,只说这平苏府与永安果然不一样,或许是远离皇城又朝向大海,有一种蓬勃感。晋王来此处,性情也张扬许多,以前未听说他好女色,今日出行宫时想着和他说一声,去时竟被华勇拦了,里面传出莺莺燕燕之声。顾韶哦了一声,想想低声促狭:“可是心中犯酸?”高怀逸当即打了下她手背:“你再说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聊聊秀儿。”顾韶咦了一声:“这与秀儿有何干系?你想聊她便聊,她可有趣了。”手背又挨了重重一下,跟在一旁的罗元宇连连叹气摇头,真是没眼看。
京里大长公主府里戒备森严,章良佐和他儿子章庭之迎了乔装而来的燕王,三人密谈,说到最近京中异象,良庭之想想摇头:“一切都在掌握中,石彬也纳了投名状,说贤王那头的事他闭眼不看,殿下这边的事,他也一视同仁。硬要说异象,也只是许公东再过十来日就要离京回平苏府省亲,他小女儿每年生辰他都回,虽说今年晋王在平苏府,但随侍的越骑卫都虞候梁巽乃高恪亲信,且高恪孙女高怀逸名义回太康省亲,如今逗留平苏府,晋王若真有异动,里外都有人报信与高恪,不用我们操心。”
三人都沉默半晌,燕王先端起了酒:“本王也是为大琰江山万万年,皇权不能掌握在妖妃和高恪手中!立秋之日,我花开后百花杀!干了!”
时值盛夏,顾韶用冰奶酪换秀儿酿的梅子酒,四人惬意的在房中坐着,透过对开的门,观院里夏虫萤火飞来飞去。这些时日相处,伏秀与秀儿感情是真好,这时两人已弃开顾韶,说着何时去海边,去捡贝壳,捡跳跳鱼,捡那些退潮后留在滩涂上的各色海味。罗元宇亲自从山中冰窖背回来冰块,这会见顾韶毫不珍惜的凿飞冰块,忍不住捡了一小块想扔她脖里,顾韶头也没抬,冰块在她指尖弹回,到罗元宇眼前时散成雾粉,糊了他一眼。
见他跟个小狗子似的摆头来甩开这此冰雾,秀儿乐得拍手:“先生好厉害!”顾韶把刚兑好的两杯冰饮递给她们,避开秀的目光:“上次听你说你父亲快回来了,可就是这几天到?”秀儿也察觉到高怀逸的目光在她和顾韶之间徘徊,赶紧嗯了一声:“明天就到呢,等父亲休整好,先生可要来见见他?”顾韶为难的叹了一声:“明日伏秀要启程去太康,我已求得殿下准许送她一程,也不知回来时你父亲还在不在平苏府。我对许大人,真是仰慕许久。”
一听这话秀儿十分着急:“啊?那你们岂不是连我的生辰也不来了?”
与顾韶对看一眼,高怀逸起身到里间拿了盒子出来:“今日是特意为你提前庆生,这份是我挑选几日为秀儿妹妹寻来的贺礼,也不知你喜欢不喜欢。”秀儿孩子气的撇嘴,又恭敬的接过贺礼,打开一看,顿时又复了神采:“画染粉!”一四方木盒内分六小格,每格颇深,里头都装满了已研磨筛滤的画染粉。高怀逸摸摸她的头:“你喜欢就好。”
说完几人都看着顾韶,罗元宇更是脱口而出:“你总不至和她是送这一份礼?”秀儿眼里的失落很明显,可只低沉一瞬又笑:“这一份已是十分珍贵,秀儿在此谢过伏秀姐姐和先生对我的用心。”顾韶起身从屋内也拿个长盒子,递给她:“我手艺粗糙,你不要嫌弃才好。”秀儿惊喜的接过,小心翼翼打开,是几支不同尺寸的画笔,她摸了一下笔杆和笔头:“先生自己做的吗?”得到肯定后,她看顾韶的目光太过直白,罗元宇见这势头不对,赶紧从怀里摸出手珠链:“都送我也得送,我是粗人没他们那么雅气,秀儿你看你喜欢吗?”
几人还沉浸在给秀儿庆生的喜庆中,不知为何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之声,甚至隐约能听见宫女的尖叫声。顾韶过去拉开门,有赶过来的侍卫一头汗:“先生!要打死人了!您快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