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被人刮地实在舒服,董冥灿指尖缠丝,抬手作势敲她脑袋,可瞧夏凝昕眼里闷闷像要淌出水来,心流又在周身走了一遭,只额头顶着她,摸着她粉质脸团:“那就是什么都是。”
身影黑黑的,各自盖在两人脸上,小灯亮的时间长了也隐了些光,眼睫半垂,视线放在董冥灿红的像石榴般透的嘴唇,暗夜里散出莹透的光。夏凝昕舔了舔唇,两腿并拢,每月必来的感觉稍稍下退,又忽地涌了上来。女孩子的身体会流出液体,每一种都各有定义,而这一种她知道叫情动。
抽身望灿灿瞧她眯眼对自己笑,困意席卷夏凝昕也不自觉阖上眼。这才注意到窗外车声喧哗小了许多,闻闻她衣服上蕴香的味,抱紧她的臂也微松开点,晕沉沉到了梦里,梦里灿灿俯在她脸庞,耳朵钻进股热气,嘴角甜甜挂上笑,灿灿问她: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想要你啊。
董冥灿自然是听不到她对梦里人说的话,睁眼边看她睡边寻思买什么送她最合适。等她睡熟了,粘上唇干干亲了亲,便掀开一角被子走到另一张床,枕头下躺了两只手机。定好闹钟,夏凝昕的屏幕亮了。三个字的人名发来:昕昕,晚安。
天刚蒙蒙亮,屋檐还在吐雾,大院里董凌正就掀开门帘眼见儿子媳妇都走光了,才小步踏到右边房的人家里。藤蔓架子歪七扭八,落在老井口的一片叶子顺着大门小缝送来的风,轻飘飘落在水面上。
正掀开门帘,心想等会帮邱大娘整理。那边一个懒洋洋的小女声冒了出来:“董爷爷,早啊。”
董凌正弓直背忙不迭笑道:“早,早。嘿哟,你今儿也起的早啊。”一口椒盐普通话逗得夏凝昕直笑。你来我往又回了两句,无非中心点都绕在董冥灿。
帘子晃动,一支不大的老手抓住珠帘另一端,邱瑞英看不见身边人,眼角皱褶堆满笑,朝夏凝昕道:“昕儿,今天又过生了,邱婆婆祝你永远快乐。”
“过生了啊?过生怎么不喊董冥灿回来陪你,我给她打电话。”帘子一撂,打在邱瑞英几根手指上。
“哎哟。”夏凝昕急忙跑过去,等蹿到大院中间又停了下来。面前眉笑言酸的两个人似乎变了。
她没上前,瞧邱婆婆皱巴巴的手指,红都没红。董爷爷却叫了声。“你叫啥,我都还没叫呢!”说着,邱瑞英瞧了眼夏凝昕,红润的刻着纹理的脸顿时生了色,打了打董凌正伸过来的手。
三家屋瓦房上的雾气循着阳光脉络直上隐到云朵里,夏凝昕估摸着自己也该隐了身,越瞧董爷爷就越像灿灿。
电话,QQ,说的都不方便,迫不及待精挑细选穿了件外是荷叶微光丝亮罩衫,内是羊绒呢的双面衣。刚好遮住屁股,不能让人随便碰了。前天早上迷糊糊起来,自己整个人就被灿灿用手托住。一想到这点,手上灿白的五分裹臀裙晃到地面上,夏凝昕赶忙拣起来拍了拍,镜子气色透白敷粉的女孩嘴角俏了俏。
“这风铃跟心动很接近……”铃声从被子里唱了出来,夏凝昕左翻右翻等找到手机呆了呆。
手指滑动,她还是接了:“喂?”
“昕昕,你睡醒了吗?你没睡醒就继续睡,我正往你家走,今天我可都安排好了,给你过一个难忘的十六岁生日。”耳朵离远了点,郑恒达那边太吵了。
张不开口,蹙尖眉头,她抱着侥幸心理以为郑恒达只是说说而已。
“你吃了早餐吗?我顺路给你买点。”
“不用了,要不,你先。”你先别来,我中午要陪爸妈。理由都想好了,话到嘴边又给噎了下去。
家里突然空荡荡的,郑恒达说:“你最喜欢吃蛋烘糕,我给多买几个。”
言语热气腾腾,夏凝昕想起每次她被抽上台回答问题,他总会把自己一片空白的书换了去,“你先来吧。”
兴冲冲挂了电话,郑恒达说:“阿姨,拿五个蛋烘糕吧。”
堂口风大,蛋奶香味浓郁,郑恒达红彤彤鼻子往回吸,什么也闻不到。
阿姨问:“要什么味呢?”
耳朵木木的,啊了一声,他答:“奶油两个,肉松三个。”瑟缩身子,阿姨叫他靠近点热乎。他眨了眨眼,愣愣瞧夏凝昕家旁的银杏树像长了老年斑似的,高高垂挂的金叶子没剩几片,被风一吹全掉地上。
大概是身边烤红薯的炭火生旺咯,阿姨瞧面前这个清瘦健实的男孩眼睛晶莹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