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中止。鸢鸾摇了摇头,道:“她昨天是做了天大的错事,我们无法原谅她。可这与你刚刚的那番话无关,因为那不是就事对事,你在用她的名节和贞操侮辱她。当知,她心中的确是深爱你的,倘若你与她所理论或是责备、甚至动手是关于昨天发生的事,我也不会有这番说辞。”
两人的对话使徐晋阳真正意会到,清流适才所言确如自己先前的猜测。锦香凝心思考片刻,道:“清流,鸢鸾的话有道理。”言至此,她亦信步走来。与鸢鸾相视一眼后对清流言道:“我也是女儿家,倘若今天换成是我或是鸢鸾,另有一人这样对我们说话,你作何感想?”清流凝眉轻叹一气,道:“嗯,你们说的对,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言行。”
于此时,申云裳与小桐在一处深巷中。小桐满面焦急的说道:“小姐,你别哭了。那个姓叶的就是个没良心的,你不要为他再这样伤心难过。”申云裳抹着泪水,“小桐,我也不想,可是,清流哥哥在我心中实在太重要了。我没办法忍受他这样拿我与别的男人调笑,虽然我知道他只当我是妹妹,但也不至于如此嫌恶。”
小桐是既心疼又有些恨,恨自己的小姐如此不争气。重叹一气说道:“小姐,你这样他又不会知道,何苦呢?到头来,他还和那个青楼女子浓情蜜意,把你丢在闺房之中,连瞧都不瞧一眼。”
申云裳眼泪滑落的同时摇着头,说道:“我不信,我不信,清流哥哥能如此狠心。”小桐再次重叹一声,道:“我的小姐,还说什么能不能啊,他一直不都是这样?从成亲的第一天开始,他有哪夜是在你房中度过的?”
申云裳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泪水,“至少,他也没在那个青楼女子的房里过夜。”小桐拉住她的右手腕,道:“小姐,你醒醒吧。他虽然没在那里过夜,虽然是和姓荀的睡在一起,可你是他的妻子,独守空房这种事传出去,任谁都能想到其中的所以然来。”申云裳用手帕彻底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口中轻唤一声,“清流哥哥。”
门外出现迟疑的脚步,原来是祝祥来找申莫山。敲响门,申莫山开门将其让进,身置桌边时问道:“你来找我是要走吗?”祝祥面露惊色,说道:“申伯伯,你……”余后之音,自是知晓。
申莫山看一眼桌面,“昨晚小桐来找过你?”他点头,申莫山继续言道:“你们私下商议了什么事致使你要去别的地方躲避。”眉间渐渐紧凝的祝祥发现没必要再隐瞒,将事情前后道出:“申伯伯,事情的情况就是这样,只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轻哼过一声,道:“你们以为老何是谁家的人?今天一早他来给我送水时将昨晚的情形和听到的一些话全部告诉了我。”祝祥微低头未有言语,申莫山坐下侧身相对。口中说道:“也好,你就到城西,那里有一座破庙,且去暂避一时。”祝祥作揖回道:“是。”
时辰已至辰末巳初,廖老爷应约而来。踏进厅中,与清流、荀燕之相望一番,全然不在乎立于一旁的阿四。却听清流开口说道:“二师伯果然守时。”他正容相对,开口言道:“少说废话,琴呢?”清流与荀燕之侧身让开,琴放置在中堂桌上,一条白色的绸缎将其遮盖。
那眼中波光闪动的廖老爷几个箭步冲上前,目光停留许久。伸手一揪绸缎顺势扯下,原本挂满笑容的脸上渐渐僵硬。看着桌上断了两三根弦,琴身多处裂痕。手中的绸缎脱落,双手抚上琴身,轻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
他猛地侧头看向右边,质问道:“姓叶的,琴怎么会是这副模样?”清流却将目光偏向厅门,道:“为什么会这样还重要吗?琴就在你眼前,要带走要留下悉听尊便。”廖老爷大声言道:“你只要回答我,琴怎么会变成这样?”
却听厅门口传来一声:“我来告诉你,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转身凌厉的看向走来的鸢鸾,身后紧随狂奔而至的锦香、巧珠与徐晋阳口中唤着,“鸢鸾,你别……”“鸢鸾姐,太危险了,快……”“曲姑娘……”眼前的情景,令锦香三人同时停下正要出口的话语。
清流与荀燕之相望一眼后目光亦投向鸢鸾。清流言道:“不是让你待在房中不要出来的吗?”锦香接过话语,“清流,我们怎么劝也劝不住她。”巧珠眼含焦急的看着清流,道:“拉也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