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便是阿糯,永延嫁入许家,阿糯自然也入了许家的性,姓许,单名一个诺。
永延点了下头算是还礼,许珩却是站起身来,一手拿酒壶,一手拿酒杯,给自己和柳成硕都倒了酒,这才笑道:“老先生说的哪里话,阿糯是您的学生,哪有先生来看学生的道理?”
柳成硕等许珩给自己倒满了酒这才道:“驸马爷客气了,许诺小公子身份尊贵,老夫去看他也是应该的。”
“许珩敬老先生一杯,”许珩举杯敬酒,笑道:“等阿糯身子好些了,我便送他入学,到时还请老先生多多关照于他。”
柳成硕饮完了杯中酒笑道:“那是自然,驸马爷的吩咐,老夫自当从命。”
许珩笑道:“那就太好了。”
“只不过……”柳成硕皱了皱眉头,面露难色。
“只不过什么?”
许珩忽然想起来,大哥说这个柳成硕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你送他金银财宝他未必肯收,但若是送他一副价值连城的名人字画他便肯收了,如此吞吞吐吐,莫不是还要收礼?
可当日送他那块玉已然价值连城,若是再送……就算自己和大哥都肯,娘都未必肯点头。
再说,送阿糯入学的时候给柳成硕送礼是许家拿的主意,公主那边根本不知道,难不成这个老匹夫要当着公主的面来索要?
就听着柳成硕道:“老夫门下弟子众多,倒是从未见过像许诺小公子这般——。”
“怎样?”许珩忙问。
柳成硕顺了顺自己花白胡子:“从未见过像小公子这般聪慧的。”
许珩长呼出一口气来,笑道:“那就好,阿糯头脑灵活,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
柳成硕叹了口气,把许珩拉到一边,小声道:“驸马爷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愿闻其详。”
“驸马爷您有所不知,许诺小公子他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较真。”
“较真了好啊,不较真怎么做学问呢?”许珩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护犊子,她打心底里觉得自家儿子哪儿都好。
“是,单拿做学问这一点来说,较真的确没有不妥,可若是放在平日里跟其他小公子的业余玩乐上,就很是不妥了,他要么自己在一旁跟自己下棋,要么就追着其他小公子问东问西问个没完,这一开始大家还都很认真的回答他,可时间久了,他们也是会烦的嘛。”
许珩冷哼了声:“我阿糯这叫不耻下问,他们为什么会烦!”
“……呃,驸马爷老夫不是那个意思,老夫是觉得,若是一直这么下去,许诺小公子迟早会受到其他公子的排挤。”
许珩挥了挥手:“行了知道了,本驸马会想办法跟阿糯说的。”
“那就有劳驸马爷了,老夫去跟孙大人聊两句,先行告退了。”
柳成硕走后,许珩回了座位,此时宋南期不知道跟五公主说了什么,五公主猛然拍了下桌子,宋南期连忙求饶似的看着她,看起来下一刻就要扑通跪倒。
许珩摇了摇头,心中依旧在想着阿糯的事,平日里阿糯在许家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许家上下都宠着他,他问什么也便都告诉他,谁能想到这孩子在太书府也问个没完呢?
这可怎么好?
好在阿糯还在修养,自己还有时间跟他沟通这件事,所以也不用太过着急。
永延见她回来了,便问道:“怎么了?柳成硕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聊了聊阿糯在太书府的事。”
永延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只问了句:“严重吗?”
“呃……”
在一旁的宋南期偷听了一耳朵也跟着愣住了,感叹着,三公主真是个奇妙的人儿啊,她难道不应该顺着珩哥的话直接问阿糯在太书府发生了什么事么?为什么省略了过程直接问严重嘛?这是一个当娘的应该问的话吗?
“呃……不严重,小事情,我能解决的。”许珩回答。
永延道:“阿糯身子还没好结实,再过个三五日便能入太书府读书,若是有什么事要尽快解决,不要拖太久。”
“是,我知道。”许珩点头答应,屁股往永延的方向挪了挪,小声问道:“这话说回来,公主觉得,阿糯身上所中的毒,是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