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珩摇摇头,苦恼道:“永延她眼睛都哭肿了,不太好,刚喊了大夫过来看她。”
孙氏闻言唏嘘两声,嘱托道:“你可要多照看着她些,怎么说也是自家的媳妇。”
许珩点头回道:“知道了娘。”
此时有两个小丫头推门进来打扫屋子,许珩和孙氏便默契的沉默起来,小丫头扫完了地又擦桌子,最后拿着鸡毛掸子扫屏风,磨磨唧唧磨蹭了许久才走。
等小丫头走了后,孙氏撇着嘴,话中带着一丝不快:“你俩成亲许久,她还时时刻刻监视你,夫妻之间贵在坦诚,贵在信任,她这样监视你,是摆明了不信你。”
许珩皱了皱眉,低下头去:“她也是关心我。”
“哪有这种关心的!连我们母女说些体己话她也要听?”
孙氏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许珩却已然听出了怒气,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能转了话头道:“娘去嵩山书院,见到三弟了么?”
孙氏一听许珩提到许霖,神色一凛,不自觉严肃起来:“为娘这次来,正是要跟你说这件事。”
许珩暗暗觉得不妙,果然就听到孙氏道:“嵩山书院的人说,霖儿他早在一年前便离开了书院不知所踪,霖儿失踪之后书院立马派人下山去找,找遍了山下临近的几个村子也没找到人,最后只能派人来许家送信,不知为何当日许家却未收到任何消息,就连送信的人也没见到。”
“一年前啊……,”许珩斟酌了会儿,道:“娘,我们先不管书院到底有没有送信来了,如今的重点不是找那封信的问题,而是要如何找到三弟。”
“对,主要是找到霖儿。可怎么找?你大哥如今整日里往青楼跑,对你三弟的事也不上心,我又是个妇道人家,打理下生意还行,找人这种事完全不在行。”孙氏哭道:“他到底去哪儿了?若是他能平安回来,他想从军也就由得他了,总比死活见不着人要强。”
“娘,你先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孙氏急道:“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身上又没有银子,能到哪里去呢?他若是真不愿在嵩山书院,直接回许家便是,何苦要跑远,何苦连个消息都不送回来?若不是我去书院看他,都还不知道他已经不见了。”
“报官了吗?”许珩问。
孙氏摇头。
许珩当机立断:“娘你先跟我去京兆尹衙门走一趟,先报了官,官府人手多,让他们帮忙找找。”
等许珩陪着孙氏去衙门报了官,她又去见了沈三淼,让他拜托三山五岳的江湖朋友帮忙留意着些。
沈三淼一口答应下来,他最近一直在准备漕运的事,早已是忙的不可开交。而许珩对于这些准备工作早已全部吩咐给了沈三淼,除了官府那边需要出面疏通关系的时候她出来走个过场,平时码头上的兄弟基本见不到她这个幕后大掌柜。
在码头旁边临时搭建的小茅草屋里,许珩跟沈三淼面对面的坐下来,桌上放着一个酒壶,两个酒杯,一条刚烤好的香喷喷的烤鱼,虽然只有一道菜,却香气扑鼻,让人闻了直流口水。
许珩打量着这个简易的茅草屋,将杯中的桃花酿一饮而尽,啧着声道:“三哥,你这地方可以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还能顿顿大口吃鱼肉,简直快活。”
沈三淼给她把酒漫上,嘿嘿笑了声:“如今我们码头已经有了三百多兄弟,这几天陆陆续续还不停的有人来投奔,过几天我们漕运一开张,一定还有更多人来投奔。”
许珩扯着嘴角:“所以说,还是三哥厉害。”
沈三淼笑起来:“我只是按许二少你吩咐办事,没有功劳,只有苦劳。”
许珩自然知道沈三淼的心思,此时沈三淼的身份特殊,他虽然表面上是漕运的负责人,但幕后的大掌柜依旧还是许珩,真正的决策者、话事人,依旧还是许珩,因此,他便觉得自己稍微一不留神,便会让许珩觉得他想夺。权。
而许珩此时的身份也很尴尬,她完全信任沈三淼,但是越解释反而越不清楚,只能转了话题问道:“三哥,您给我说个实话,找我三弟的事,你有几成把握。”
沈三淼把杯中的酒喝了,又吃了几口烤鱼肉,蹙着眉头道:“单凭一副画像,确实很难办,不过若是有什么贴身信物,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