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闲_作者:绝歌(88)

2018-02-16 绝歌

  忽然,走廊的天花板上飘出了许多钱,那些钱又化成血水迎面浇了下来。

  无数的钱,铺天盖地的钱从天花板上飘飘扬地洒下,无数恶鬼从两侧的包间里出来扑向飘落的钱。

  钱化成血水,又再化成火烧了起来,把那些扑向钱的恶鬼一起烧了起来。

  墙上的尸体全部变成了她的画,画全部燃烧起来。

  她的画。

  她看着画一幅幅的在火里燃烧,化作灰飞灰飘散。

  随着画被燃烧,昆仑神山也在跟着崩塌,化成无数碎片飘向广袤无垠的星空世界。

  昆仑神山崩了,碎了,她也跟着死去……

  “徵羽。”

  “徵羽。”

  ……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将她从死亡中拉回来,她跟着那声音飘荡,然后瞬间万里,再睁开眼便看到有光,跟着看清是叶泠出现在眼前。

  温徵羽恍惚了一会儿,才想起她是跟着叶泠来看画的。

  叶泠说:“到了。”

  温徵羽“嗯”了声,骤然的清醒,大脑仿佛有瞬间的空明,须臾间,思维似脱离人世之外,又似有大量的思绪冲进脑海,一瞬间,竟有了几分明悟。

  她想画画,她需要赚钱养家,但最重要的是她需要重新定位她的人生规划,找到适合自己走的路,一条只能靠自己独立前行的路。她和温黎从小一起长大,她的性格,温黎了解。温黎带她出去应酬,未必就是想让她走那样的路,带她出去,让她增长见识,多接触多了解外界,以便她作参考。

  叶泠取出瓶放在车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温徵羽,说:“喝点水。”

  温徵羽接过水,喝了两口,对叶泠说了声:“谢谢。”,又语带歉意地说道:“抱歉,刚才睡着了。”

  叶泠轻笑着说:“没关系。你在我身边能安心睡着,挺好。”

  温徵羽:“……”她默默地看了眼叶泠,朝叶泠伸出手去,说:“叶总,瓶盖。”

  叶泠把瓶盖揭在温徵羽的掌心里。

  温徵羽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叶泠的指尖轻轻地从她的手掌划过,那感觉像被羽毛轻轻地拂了下,她下意识地扫向叶泠的手,这才注意到叶泠的手指甲修得很是整齐干净,手指头圆润得如同珠玉,手指修长匀称,很是漂亮。

  她拧好瓶盖,提上包,与叶泠一起进入济古斋。

  她俩进入济古斋,徐向岭便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

  温徵羽和叶泠的助理董元陪同叶泠进入会客室,叶泠的保镖则留在外面。

  温徵羽和徐向岭打过几次交道。

  她从小跟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受他们的影响很大,小时候作为爷爷的小跟班,被爷爷带出来看古玩字画,不知不觉里教了她许多。她学画,便少不了临摹古人画作,因此接触得非常多。

  不多时,徐向岭便把画取了来。

  温徵羽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展开画,见是易元吉的双猿图。

  易元吉经常深入荆湖深山,与猴与伴,观察揣摩野生猴猿的生活习性。他画的猿,生动逼真,极具灵动。就如眼前这幅画,用极为工细的笔法把猿猴的绒毛、灵巧的动态、惟妙惟肖的神情皆细细地描绘出来,意境通过眼直抵心,那扑面而来的灵动,让温徵羽甚至有种穿越千年时光重现古猿神采的感觉。

  他的落款,经常写在树石之间。

  温徵羽把小精怪藏在山石草木中,便是受此影响。

  这幅画,它用的是宣纸,而非绢。宣纸是多层纸,质量差的宣纸能剥离两三层,好的宣纸能剥到八九层,甚至更多。有些手艺高超的装裱师傅、制假大师会把到手的画作,剥离揭成两幅甚至是多幅画。揭下来的画,颜色会变得黯淡,但在画师补描之后,再进行作旧处理,会使得其看起来跟原画没有区别。这种被揭裱过的画,它本身就是有真迹部分的,往往是真假难辩。这种造假手段已经是众所周知的,要辨认,却是极难,但也不是不能辨认。

  这差别体现在细微处,细微到她甚至无法用言语去表述,只能说是凭感觉。例如,墨韵,画的色泽,画作经过千年光阴,古旧沧桑是岁过漫长岁月一点点的腐蚀变迁形成的,作旧手段造出来的颜色和古旧感,看似相同,但它缺少了真正的岁月沉淀气息,这不是作旧能够完全模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