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部表情清楚地表达了她对科技飞速发展的深度厌恶。
于是,她总是在那类生物看过来的可以说相当猥琐的目光里,白眼烦躁地翻得飞起,她丝毫不掩饰整个人的恶劣状态,如果眼神是机关枪,那些人早已命丧黄泉,并且千疮百孔,面目全非了。
当然,如果她仅仅是依靠着白眼来报复,那还不至于造成对那群生物的任何伤害,毕竟他们也是乐意看着一个美女翻白眼的。这又验证了一个真理——人们对于美的事物,不管是恶的还是好的,统统没有抵抗力。
因此,席湘又研究出了一套新装备,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戴上墨镜和口罩,要是哪天忘记了,她就捂着嘴,每走一步,她就哆嗦地呕吐一下,并且扬手指指那群欲要靠将过来的生物们,用眼神恐吓他们,大有种“你们敢靠近一下试试”。
“他们肯定以为我是在给他们抛媚眼呢,你见过媚眼如丝全是白眼的吗?”
学校的绿荫道上,席湘婀娜多姿地来,袅袅婷婷地去,我跟着她欢快的步伐慢吞吞地走,活像个丑小鸭。
我时常跟不上她的脑回路,当然,我也踩不上她矫健的步伐,我敢肯定,她一定是个练家子,专门训练过高跷,看看,她都把一双恨天高穿得像运动鞋了。
“我见过啊,不就是你么。”
很大程度上,我是赞同她的说法的,就算是再刻薄的字眼,我也觉得她说得特别在理,但是我又无法让涌动在我们之间的和谐居然在对付男同胞们恶心的注视下达成,所以我一般会刁钻地反驳她,并且让我的语调显得阴阳怪气。
这时,她会亲昵地拉过我的手,珍重得好像她捧了一块金子,如果那些男同胞们也和我们这群女孩子一样,体内存在着某一种只要一启动就能轰隆隆运转的雷达,此刻在他们的眼里肯定会粉红一片,那就深呼吸,闭眼享受吧,非常的罗曼蒂克。
席湘说:“孟谖,你好歹也是一枚稀少的美少女,从小到大没人追也就算了,你还把白眼当媚眼抛,怕是眼神不好使吧。”
“就你眼神好使。”我嫌弃地自下而上地看她,直看得她寒毛倒栗,我才悠悠然地开口,说:“席湘,不是我说你,上天赐予了你上等的脸蛋和身材,压根就不是让你发家致富的。”
“什么意思啊你。”席湘顿时被我呛得双颊泛红。
那群上下嘴皮一哆嗦就露出了一嘴不齐黄牙的男子们的眼神立时就变了变,大有娇羞的味道,他们一致觉得那是席湘在他们的目光下温度上升了。
而事实是,我戳到了席湘的痛处,她恼羞成怒了,但是碍于公众场合,她金刚不败塑造而成的完美形象不能崩,所以她克制地忍住了,并没有扑到我身上撕咬我。
但是她的手在某个看不见阳光的地方大力地掐了我一把,我痛得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我狠狠拍掉她的手,怒目而视:“你谋杀啊!要下死手!”
“别嚷嚷,我在想问题呢。”席湘娇媚地看我一眼,然后扭着腰身又要走,我急忙跟上。
“想什么?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解决。”
我觉得我就是一块贴心小棉袄,但凡席湘遇到摆不平的事,我都能出面帮她搞定。
譬如对付不知是谁偷偷放在席湘上选修课时常坐的那位置上的玫瑰花,又或者是由一个送外卖的小哥传递过来的一整箱吃食。总之,我都能速战速决。
当然,如果你非要问我是怎么解决的,那我只能说——要是吃的,大家一块儿享用;要是不实用的,那就丢掉吧,反正放着也是占地方。就像那玫瑰,我直觉我天生对那玩意儿过敏。
“你能凭空变出一堆追你的人吗?”席湘站定后特别认真地问我。
我:“……”能不提这茬吗?不被人追已经够可怜了,还时不时地提醒我这残酷的事实,人心呢!
“不能是吧?”席湘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脸一别,漠然的侧颜对着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被人追么?”
“不知道。”我委屈巴巴地吹了吹遮住了视线的长刘海,话锋一转,说道:“但我也不想我的追求者都是些没有颜值的男同胞!”
席湘:“……”
她的那双美目里好像聚集了无穷无尽的烈火。因为我成功撕开了她的伤疤,毕竟她的大多数追求者的颜值都有待整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