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纸你留着吧,我先回排球教室了,之后你再还我也行。”时夏摸了摸鼻子,看见归子佩点了头才离开。
然而等时夏回去了却更加心神不宁,她的对墙颠球果不其然再也没有突破五个的大关,排球第无数次从她面前以滑稽的姿态弹出去,她索性就坐到了旁边弃用的乒乓球台上,盯着门口发呆。
归子佩在不久之后进了到教室,她这时候已经掩饰的很好,除了鼻头的一点点红印,其他一切如常,然后她走到了林秀旁边。
时夏的眼睛暗淡了些,她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因为她笑起来好像一块甜甜软软的奶糖,本来以为可以一直做同桌,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为最好的朋友,但没想到军训之后,老高就重新分配了座位,两个人的关系就这么停留在了普通朋友,时夏想要安慰她都找不到立场。
她现在挺后悔一开始就申请了晚上免自习的资格,如果不是要去打工,她还挺愿意在学校食堂吃晚饭,也许这样,就能多一个和归子佩接触的机会。想到这里,时夏望了过去,最近一个学期归子佩似乎一直和林秀走得很近,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她独自一人时显得比从前沉闷封闭得多。所以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时夏还是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近了一点,竖起耳朵想听见她们在说什么。
之前老师说了让他们自己练习,然后就出了教室,所以大多人都三三两两聚作一团,林秀身边也是,除了归子佩,还有一个高瘦的男生,时夏眯起眼睛想了一下,似乎是叫杨启文来着,倒是经常能看见他围在林秀身边献殷勤。
“子佩,你怎么去那么久啊?”林秀声音里带着点女孩子撒娇式的抱怨,时夏只能看见归子佩局促地瞥了一眼杨启文,勉强地笑了笑说:“我,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时夏听了这句话,突然觉得心脏有点酸涩,归子佩不该是这种小心翼翼的样子,初见的时候,她明明笑得比夏天的雨水还要可爱。时夏为此感到心疼的同时,刻意忽视了心底的那个小小的声音,她为林秀能这样亲昵地称呼她而感到一点点嫉妒,子佩,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
“元旦晚会是你来策划吗?”杨启文问,时夏这才发现在自己走神的那一会儿,话题似乎已经变了几遭。
“对啊,团支书嘛,学校还特别重视这事,居然还给我们开了个会。”现在林秀听起来是真的在抱怨了,“好累啊,你们积极一点嘛。”
“让副团支书来帮你呗,对了,咱们班副团支书是谁来着?”杨启文自以为没人发现地看了归子佩一眼,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不是你,归子佩?不是我说,你也太没存在感了。”
时夏觉得归子佩已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再也忍不住,走了过去,故作不经意地搭在了归子佩的肩膀上,笑着问:“在聊什么?”
归子佩被突如其来的触感吓了一跳,红着眼睛望了过来,好像一只小兔子。林秀看起来倒是挺惊喜的,回道:“元旦晚会啊,时夏要不要报名?”
“我就算了吧。”时夏懒洋洋地笑了一下,然后像是才发现杨启文的存在一样,挑了挑眉说,“你倒是可以,毕竟歌声特别有存在感。”
话音刚落,林秀“噗嗤”笑出声来,连归子佩的脸色都好了不少,大约是都想起昨天音乐课上杨启文荒腔走板的歌声,一首情歌唱得仿佛rap。
“我要去买水,你去吗?”时夏侧过脸去,问归子佩,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就拉着她出去了。
“时夏刚刚是不是挤兑我了?”等到两人都走出了教室门,杨启文才茫然地摸了摸头问林秀。
林秀调侃道:“就你唱歌那水平,提一句都算是挤兑了。”
“不是说去买水吗?”归子佩被时夏拉着,走到半路却发现并不是去小卖部的方向。
时夏找了个空的舞蹈教室,然后把门关紧了,她转过身问归子佩:“你希望我在这儿陪你吗?还是说你想一个人待会儿?”
归子佩呆呆地望着她,像是还没能对眼前的事情做出反应,时夏没听到她的回答,虽然心里有点黯然,但还是准备先离开了,只是还没等她迈出一步,就感觉到有一双手拉住了她的衣角,她回过头去,看见从归子佩眼神里透出来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