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锣一楞,完全没有想到那只就比竹竿粗一点的手臂会藏着这么大的力气。
他收回拳,下一秒又改变路径,挥掌拍向他的小腹。但对方的手法视乎在他之上,每一次都是差一分的距离被挡住,推回,轻松的化解自己所有招数。
数十次对峙下来,他隐约发现向鸢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那就肯定是什么特殊的功法。
比如四两拨千斤,就是前任楼主惯用手法。
江锣心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随即减轻了出拳的力度,凭着丰富的经历对策,改用更为狠厉的爪功。
他们二人过招的速度极快,江锣还是有些轻敌的,只想靠自己最自信的鹰爪将人制服。
如此很快就将这以柔克刚的太极手压制了下去,江锣来不及得意,忽就被向鸢抓住手腕,刹那间就被折断了左手。
众人惊呼,许子陌少有的楞了一会,随即想到向鸢之前的认怂,只守不攻,怕也是觉得要对付江锣只能等他放下防备时。
“雪门功法千千万,你怎可觉得,我就会一样太极手。”
向鸢眸中露出一丝轻蔑,松开江锣已经肿成猪蹄的手。
江锣咬破了嘴唇,硬是没有吭一声,他气的脸色通红,突然又暴起发难。
“你的手在不去治可就真要废了,斗武也要点到为止。”许子陌拉不动江锣,只好去拉向鸢,挡住江锣在度发难。
江锣见了许子陌,心有不甘,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负气离开了大殿。
长老们心里只能算是答应了向鸢,可不能算是认可了他。
众雪主见了江锣惨状,不由都对那个病弱男子刮目相看,细想得了楼主亲传的弟子功力定不会差过他们。
“你可看了师尊留给你的信?”
私底下,向鸢突然想起这事。
“未曾。”许子陌望了望他,老实的摇头。
待一切尘埃落定,已经是半年后的事。
许子陌对前任楼主逝世的心结稍宽了些,这才想起那份留给她的信。
那封信上的封口未动,已落了些灰。
她拆开信,打开,一字一句慢慢的看过去。脸色也越来越白。
“副楼主?”
众人奇怪的看着自家副楼主风风火火的闯进暗影阁,对他们视而不见,这样慌忙到顾不上礼仪的副楼主前所未见。
“阿鸢!你在哪?”
许子陌关上门,手中紧紧攥着那一纸信件,发白的指节不住颤抖。
“何事?”
一声平淡的回复,从后院传来。
许子陌思绪混乱,下意识的闯了进去,第一眼就看见只披了一件中衣的‘他’。
那湿漉漉的长发还冒着热气,苍白的脸庞精心勾画了一副绝世美貌,此时披头散发的‘他’比以往更像一个女人。
许子陌脸上微红,下意识的就移开目光。
随即又想起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男子,她们同为女子,有何好别扭的?
向鸢本在池中沐浴,听见她火急火燎的声音后,才懒懒散散的爬上来。
她的目光落在许子陌捏着信封的手中,好似猜到了什么,缓步走近。
“师尊的信,看了?”
许子陌感受到自己手中的信被对方轻易取走,方回过头,极其隐晦的瞄了一眼对方的胸。
对方展开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信,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所有内容,看到最后目光也微微黯然下来。
“血灵花……”她低声喃喃,红色眸子晃过一瞬的了然。
原来,师尊之所以冒着危险去取血灵花,全是因为自己的病吗。
“若你有寒疾,便不可继续留住影阁,此地的寒气乃扶雪楼之最。”
许子陌回过神,也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她不似对方的平静,也不能理解此人明知自己患有寒疾却偏要住在极阴地。
对方却摇了摇头,将信握在手中攥碎。
“平凡寒疾,何须血灵花做药引?”向鸢冷淡反问。
许子陌哑然,血灵花虽生长在死亡之地,但其火性之强,世上独此一株。
也因血灵花吸收太多活人的血,死人的怨,本身的毒性可不比火性要差几分。
这样的东西,如何能用药?抛开这些,光是血灵花的生长之地,想取到它又谈何容易。
“我自幼寒疾缠身,大大小小也得过许多种不同的病,若非师尊我也活不到今日。”向鸢望着近在咫尺的人,长眉一挑:“既然本就是个短命之人,早些死,对我而言亦是解脱,不必在忍受这无边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