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钟韶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往上扯了扯被子,连眼神都跟着飘忽了起来。她看见了苏墨脖颈锁骨上的斑驳红痕,知道自己脖子上锁骨上的只会更多……她突然有些懊恼起来,夏日衣衫穿得单薄,若是领口遮不住被人看见了可怎生是好?届时多尴尬啊!
一瞬间胡思乱想了许多,苏墨便静静的在一旁看着钟韶的脸色变换不停,直到在她眼中看见了那抹羞恼,她才再次开口笑道:「怎么了,阿韶在想些什么?」
话音落下,钟韶便觉得被子里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脊背。被子里的两人都是未着寸缕,苏墨的手轻轻抚过,钟韶便只觉一片酥麻自脊背渐渐扩散到了全身,连手脚似乎都要软了。
连忙抬手捉住了苏墨那带着微凉的手,钟韶的呼吸明显乱了一拍,她抬眸看着苏墨那张浅浅含笑的脸,却又实在说不出什么来。半晌,她把头埋在了枕头上,低低的道:「阿墨,你不能总这样蛊惑我。」说完略一顿,又道:「下次要换我来。」
苏墨便又笑了一声,她倾身靠近,凑到钟韶的耳边说道:「明明是阿韶在蛊惑我啊。」
轻微的气息拂过耳畔,由带起了一阵痒意,钟韶闻言只觉一阵气闷,却又说不出是在气闷些什么。然而就在下一刻,耳边的痒意更甚,却是苏墨的吻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耳廓上。
一大早就被撩拨了,钟韶的呼吸顿时一滞,她终于意识到她的阿墨和自己之前想象中的有些不同。不过这时候却顾不得这些了,甚至没来得及理会身上那隐约的不适,钟韶一个翻身就将苏墨压在了身下,然后一低头就含住了苏墨的唇瓣,轻吻浅尝。
气息渐渐地有些乱了,周遭的气温似乎也在上升,钟韶的手开始在苏墨身上游移……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玉手抵在了钟韶的肩上,将她微微推开了些,苏墨的声音也不复之前的平稳:「好了,别闹了,如今已是日上三竿,我们还得入宫去拜见……阿娘。」
按规矩,成婚后的第二日一早,新妇是要去给长辈敬茶的。钟韶的郡公府里当然没有所谓的长辈,但说到底,俞贵妃也是钟韶的亲娘,外人看来也是她的养母,那么宫中这一趟就是少不了的。
钟韶闻言愣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外间洒入房中的阳光,顿时有些挫败的将头埋在了苏墨的颈窝处,闷闷道:「阿墨,我觉得你是在借口耍赖。」
苏墨便又笑了笑,抬手轻拍钟韶的后背,安抚道:「来日方长,阿韶又在急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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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衣衫单薄,脖颈间那些红痕果然是遮不住的。
钟韶还好些,虽然她脖子上的印记更多更密,但长发挽髻后披散下一半,总归是能遮挡一些。苏墨要更惨些,她成了亲便要梳妇人发髻,一头长发通通盘起,脖颈便都明明白白的露出来了,那些红痕自然无遮无拦,连伺候她梳头的清珞见了,都忍不住有些脸红。
苏墨揽镜看了半晌,末了忧愁的叹口气,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比起她,钟韶脖子上那些痕迹更不能看,她俩谁也别责怪谁了。
红着张脸帮苏墨梳好了头,清珞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要往苏墨脖子上瞥。她多看了几眼,一旁的钟韶虽然明知清珞是苏墨的贴身丫鬟,连伺候沐浴这种事也定是寻常,可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了,看着清珞的目光中似乎都带着小刀子。
清珞简直莫名其妙,她又看了苏墨脖子上的痕迹两眼,终于忍不住道:「小姐……」
方才出口,钟韶便在一旁轻咳了一声,提醒道:「你该改口叫夫人了。」
清珞噎了噎,不过这话倒也没错,于是她改口唤了声「夫人」,便见一旁钟韶突然笑眯了眼,显然很是满意高兴。默了默,没有理会今日似乎特别幼稚的钟韶,清珞颇有些担忧的道:「夫人这般,今日怎好出门啊,更何况还要入宫拜见贵妃。」
顶着这般痕迹出门,被人见了尴尬自不必说,也是极失礼的。
苏墨想着俞贵妃是钟韶的母亲,不由更是尴尬,她又端着镜子看了两回,只得道:「用些脂粉,看看能不能遮盖住吧。」
清珞无奈,只得照做,所幸苏墨脖子上的痕迹都不算深,勉强也能遮盖一二。离得近了自然还是能看见些许的,但远观已是无碍。
收拾停当,时间已近晌午,钟韶和苏墨深知今日是耽搁得有些晚了,便也顾不上用膳,匆匆吃了两块糕点垫了肚子,便让人备好马车直接入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