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人都放弃抵抗,两把闪着寒光的刀迅速架在她圈了一圈毛领的脖子上,却到底也没人敢上前推搡她。
谢冰媛皱着眉,她实在不喜欢如今大肆杀戮,血流成河的样子。
连笑双腿一夹马背,伸了伸手想阻拦,又懊恼长叹一声,只得收拾收拾,带着队伍继续赶路。
“连公子,不必回府了,陛下吩咐,您与将军的礼宴就在宫中举行,陛下倒要看看,还有何人敢来叨扰这番婚事!”
连笑翻身下马叩首:“谢主隆恩!”
沈清爵站在军营外,听到沈若光飞马来报便变了脸色。
“凤营听令!”她翻身上马,系好披风。
“将军!”
面前一片玄甲重军齐声行礼,手中长矛泛着寒芒。
“随我入宫!”
“是!”
面对命令,他们早就学会了绝对的服从。不管主帅让他们上战场,抑或是……逼宫。
“您做什么?!”沈若光一脸震惊,这才刚把您救回来,您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他们把她带到了钦天监,那是个什么古怪地方,又会在她身上布什么法,你心里有数的吧?”
沈清爵轻声反问。
沈若光如遭雷击,钦天监明面上是历朝历代研究风水卦象之所,而暗里头,它却是一座囚牢,关进去的人会被审问,安上罪无可恕的名头,用风水秘法,慢慢折磨,说白了,就是历朝历代的冤狱。
“他敢动她?我就敢动他的天下!”
一万铁骑,浩荡入城,迫近皇宫。
冷风呼啸,阴雨绵绵,沈清爵坐在马上,抬起头,看着这座风雨飘摇中的皇宫。
宫中有房屋计九千九百九十九间,金漆朱墙,高墙外是护城河,汉白玉做桥。
纵然是她从小与宫中长大,得知帝王无情,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时候也不曾想,有一天龙椅上的人会拿她放在心尖上的人来威胁她,抬头再望此间雕栏玉砌,都碍眼地很。
沈清爵穿御赐白蟒袍,提手拢紧肩上重色狐裘,抽刀!
一时间战马嘶鸣,马蹄踢踏,铁蹄一声一声往前推进,轰隆轰隆宛如激雷。
玉白色桥梁微微抖动,似乎承受不住身后的一万人。
没有亲眼见过的人,是无法想象沈家铁骑的势头与威风,排列整齐的玄甲从城楼门洞九个洞口鱼贯而入,正中间最前头的是沈清爵的一抹白。
而此时此刻,太京城四面八方都涌进接到命令的沈家铁骑,马不停蹄地赶往太京城。
“报!沈将军……带兵入了皇城!已经入了护城河!”
“放肆!”萧泰凉一声暴喝,一袖把面前书架上的书全部横扫到地上,“她敢!”
御林军很快遍布内城,五千内卫严防死守着这一部分宫中的核心地带,洛公公已经快马加鞭由大内高手护送飞奔往城外禁军连营,只要五千人挡得住沈清爵一个时辰,禁军就能从内而外,把这个权倾天下的乱臣贼子包了饺子。
沈清爵一马当先,穿过桥洞,脚下护城河水翻涌不止,水有灵性,何况是皇城之水,似乎提前知晓了今日异变。
寒风大作,沈清爵一握缰绳,马蹄缓缓停住,身后潮水般的铁骑也渐渐止住。
内城城楼,萧离央一身明黄站在楼上,而在沈清爵面前不远处,立着一面萧字帅旗猎猎作响。
昔年师徒征战,摧毁王朝在摧枯拉朽之间,萧泰凉没有皇袍加身之前是兵马大元帅。
意思很明了了。在此旗之外退兵,萧泰凉可以什么都当作没发生过。
当然,亲照成,谢冰媛照杀不误。
寒风凛冽,几缕碎发贴在沈清爵额前,复杂莫测的神色突然涌现在她白璧无瑕的脸上。
萧离央微微颤抖。
“将军,请回!”
萧离央大声喊。她是谢冰媛的徒弟,更是一国公主,比起师傅的命,她更怕这两人兵戈相见。
萧离央说出这话,身体更加抖地厉害。再者,清爵姐姐,你真的以为皇宫里,就只有五千御林军么?
沈清爵挺直身子,精雕玉刻的长眉拧地很深。
“刀剑无眼,殿下请回。”
她不再多言,弯弓搭箭,双箭发出,萧字王旗跌落在地。
意思很明确,她不退让。萧离央气急,转身拂袖离去隐入城楼中,不见明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