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已经划破灰沉的天透进来,沈清爵回神,出了房门,下属已经备好马车等着她上朝。
昨天发生了着火时间,加上在场的人并不少,她冲进火场的事情肯定有不少人知道。
就从起床到现在的这一会儿,右肩至胸口就已经开始剧烈的痛,她这样的伤势本不能再有任何出了静养之外的运动,这才刚刚到第二天,她没有喝药也没有换药,只是强撑着上朝做个姿态。
不管发生了何事,早朝照旧,萧泰凉在龙椅上听得认真,沈清爵在旁姿态随意,只用左手握着笏板。
进来没有什么大事,各方政事通顺,钱财也充足,所以早朝倒是进行地较快。
萧泰凉一声令下退朝,等萧泰凉前脚出了殿,沈清爵后脚也动身离殿。她率先下了殿回府,还好今天公主殿下没有在石阶下堵着她。
快马加鞭让车夫回了府,沈清爵走到卧房旁,在谢冰媛门前的时候顿住了。
走不动了,因为很想知道她在干什么,她睡的好不好。
沈清爵瞻望了一下四方,看到四下无人,有些急地走了两步,把耳朵贴在房门上。
将军大人仔细地听,发现里面没什么动静,她立马跨步回原地,又左右瞻望了两下,看到四下无人才放了心。
这不算采花贼行径的,这是正大光明的关心。
前世今身她都不怎么懂如何讨女孩子的欢心,只是因为对谢老板多年的深入了解与压抑在心底的感情,才让她对谢冰媛如此体贴入微。
故而谢冰媛之前,谢冰媛之后,没有人能让她露出温柔一笑。
跟在师傅身边这些年,有不少出众的人物往她身边凑,无论是真心仰慕还是难以揣度的虚情假意,她一个眼神,都能让那些人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唯独谢冰媛一个随便的回眸,都让她觉得比山河沦陷还要无能为力。
沈清爵从茶室里翻出多年她父亲珍藏的茶具,忍着疼一边擦拭一边想着谢老板。
她脑子里写了一部兵书《沈氏娶妻攻略》简直文思泉涌,笔走游龙,为何?思来想去也只得出一个道理:
“谢老板好生厉害”,沈清爵把茶具端到长桌上,挂着一抹笑叹了口气。
谢冰媛原以为换地会睡不安稳,却没有想到这一夜格外舒服轻松,照了照铜镜,镜中人素衣而立,气色很好。
十灵很贴心的给她拿来里衣外衣,这里的床也很柔软舒服,一切都让她有种熟悉亲切感。
洗漱完毕,苏姨客气地敲了敲门,请她下去吃饭。
沈清爵背对着她坐在桌子旁等着她。她迎上去,十分自然地坐在沈清爵旁边。
长桌上铺着纯白色带金边的桌布,两人面前放着一套茶具。
茶杯用白玉雕琢而成,茶盖和茶托都用纯金打造,杯身看起来玲珑剔透,银质托盘上放着两个玉杯,一只装着金银花,另一只装着玫瑰花。沈清爵掀起茶盖,用筷子加了几个花朵放进茶杯里。
沈清爵示意谢冰媛尝尝。
谢冰媛没有推辞,端起茶杯,芬芳淡淡地萦绕在她鼻尖。
茶水温和微烫,就像是有人特意算着她出来的时间泡的,她只抿了一口,就彻底喜欢上这种味道。
沈清爵看她神色,暗自松了口气。
沈清爵摒退身后准备喂她吃饭的小丫头,自己左手拿着叉子戳了糖汁煨的绿豆糕吃。
“将军还能自己吃么?”谢冰媛看着戳着绿豆糕和平日里不大一样的沈清爵,细细盯着她看。
这样有些笨拙不方便的动作,倒显得她有些委屈可爱。
“我没事”沈清爵看着谢冰媛直愣愣盯着她,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
桌子中央是一个非常大的明黄色碗,里面放着鱼翅的清汤,沈清爵站起来,用勺子盛了一碗,端给谢冰媛,后者见她右手略微颤抖,赶紧起身接过。
谢冰媛举手投足都是优雅味道,仅单单吃个早饭,依旧能入画。
乳鸡放在明火炉子里烤灼之前,先把内里填满嫩松针,能让它散发一种奇妙的清香。谢冰媛觉得这只鸡味道着实不错,就多夹了两筷子。
沈清爵冲远处站着的苏姨使了个眼色,苏姨立马会意,拿出纸笔记在小本本上。
没多少时候,谢冰媛就放下筷子,只是喝茶。
“不合口味吗?”沈清爵问。
“没有,我吃完了,下次就我们两个人,不必做什么多。”谢冰媛放下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