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着纹身的矮人叼着雪茄,坐在木桶上说:“这个时段出海的都是亡命之徒。”
阿絮看慕常羽一眼,不远处便是雾气蒸腾的飘渺鹭海,那些粼粼的波动看起来是水,实际上是液态的灵能。这与阿絮所见过的任何水域都不同,绝对不是通过简单的法术就能飞跃的汪洋,正因如此慕常羽才会不惜麻烦地走官方航线。
慕常羽说:“我们只需要一艘结实的船,还有一个向导,你开多少价都没问题。”
矮人哼哧一声:“你们既然找到我,想必已经听说我是这一带最有人脉的线人了,我现在告诉你们没有船没有水手,就是没有。你们看,现在是信风和季风交替的时段,风向紊乱,气候也不稳定,这个时间没有人敢出海。”
阿絮看到对岸码头上指挥工人往船上搬箱子的飞翼,问矮人:“那你为什么可以把船卖给他?”
“啊,那个啊。”矮人扭转身子望过去,吐一口烟:“那船不是我卖给他的,是他寄放在我这里的。好几年前的事了,他在我这寄放一艘船,给了我很大一笔钱,说以后来云游时再取。”
慕常羽啧一声:“云游都这么财大气粗,怎么不放艘飞艇在这?这么着,我也叫桃子运艘船过来。”在鹭海的交通工具主要有船和飞艇两种,但是空线全部被葛天霸占,所以其他人只能选择海航了。
飞翼拿着图纸跟工头说话,空闲时抬头,看到阿絮正向他这边望。
飞翼看了阿絮两秒,竟然朝她挥手臂。
“唔。”阿絮连忙转头,把脸埋进蒲牢的斗篷帽子。
蒲牢认真挑选航行需要的物资,抬手放在阿絮发顶:“怎么?”
阿絮小声说:“我好像被人误会了。”
蒲牢沉默一小下,捡起一串鲨蛟骨头,掂一掂:“误会……说起来,很久以前我有想一个问题,不过后来太忙就带过去了,而且那时候你还小。”
阿絮的心跳的有点快,偎在蒲牢身边。
蒲牢换给商人点数,把鲨蛟骨揣进包里,顺手拿起一旁货架上的红茄果:“你小时候有没有喜欢过那个臭小子。”
“哈???你说什么?”
啪叽。
蒲牢把红番果按在阿絮鼻子上,凑上前:“我说鬼市岐家的三小子。如果我没有出现,你会平凡地长大,和岐子木结婚吗?”
红艳的汁水从阿絮脸颊淌下,阿絮一脸混乱。
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
阿絮把果子丢掉:“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哎,我已经跟你成亲了啊!”
蒲牢说:“在政馆的时候你觉得飞翼是岐子木吧?”
“你怎么知道?”
“我在这方面超级敏感,这样解释可以吗?”
“木头是我从小玩大的铁哥们儿,死的不明不白,我心里记挂他于情于理都没错吧?”
“是没错,所以你刚才说的话才非常正确。”
阿絮越绕越糊涂:“我刚才说什么了?秋宁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蒲牢说:“你的确被人误会了。”
阿絮感到当头棒喝:“啊!”
蒲牢把背包扔到阿絮怀里:“但是你搞错了误会你的对象。”
阿絮抱着背包眨眼,拧着眉毛凝视蒲牢的背影。
刚才阿絮是想说她觉得飞翼误会她喜欢他了。
秋宁是什么意思?难道秋宁觉得她心底惦记岐子木,而且把那份念想投射到飞翼身上了?
秋宁是在指责她精神出轨,警醒她注意这是外遇的先兆?
阿絮使劲拍头,这都是什么啊!怎么会有这么麻烦的事出现?秋宁是在吃醋吗,以前没有这么明显过吧?还是说其实秋宁吃醋一直都很明显,只是自己太迟钝从没察觉过?
“絮。”
阿絮吓了一跳,飞翼已经走到她身后。
这会面对飞翼阿絮倍感尴尬,干笑:“翼大哥,有事吗?”
飞翼扫了码头一眼,说:“你们找不到出航的船吧。”
“是……”
飞翼说:“不介意的话跟我走如何?你们要去哪,我送你们。”
阿絮心里多少有点不适:“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事不能我一个人做决定。我们时间很充足,不急这一时半会,再说这个时段出海确实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