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
“她说补习的事,想找我商量商量!”
沄洇哦了声,“那你怎么不高兴?”
没错,一个谎要十个谎来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错就错在我还得一错再错下去。
“……说来话长,”记得我写过一篇《高中生的烦恼》,被班主任在班会课上大肆引用,拿来救急。
“总之……这样……所以啊……”
是这样的。
烦恼a,爸妈不在我身边,很寂寞。
烦恼b,大姨妈。这个确有其事,看来荷尔蒙是唯一可靠的,比起不可靠的嘴。
烦恼c,万能的借口,考试。
我那个分数妥妥的“中流砥柱”,和体重一样,上不去下不来,属于安全保险对象。除非哪天被车撞到脑子,iq化整为零,我才要担心这个问题。
“不开心要和我说。不必刻意笑脸对着我。知道吗?”
很多事,知道往往做不到;又有一些事,早已做了千千万万遍,却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头一回,和沄洇说完话,让我变得更加沉闷。
她那么好,那么乖……白雪,这不是什么喜新厌旧的症状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连续一个礼拜,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
陆隽睡着了,我就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窝下,两人相安无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俩谁也没主动和谁说过话。
直到那天晚上。
陆隽没回宿舍。
快到查寝的时间,我给她打了电话。
“你在哪儿?阿姨要来查了!”
“我今晚不回了。”
“那你住哪儿?”
“你睡吧,别管了。”
“你到底在哪儿?!”
……
陆隽在画室里,一个人蹲在墙角,屋子里全是凌乱的,满地铺散的画纸。
她手抓着头,头发乱得没了形状。
我捡了几张画稿,正要看,她一把夺了过去。
“你怎么了?”我问。
她低着头,声音低沉,“没——”
“教育部主办的第六届全国绘画大赛?”我拿着赛事通知的单子,“你打算参加?这是好事啊。”
“校长说,如果我要取得参赛资格,必须先拿到会考的全b以上。”她无力地说。
我瞪了瞪眼。
“会考在八月举行,成绩在九月上旬出。而大赛初稿截止时间恰好在九月十二号。”
我说,“如果你在这次比赛获奖……”
“一等奖可以直接保送美院,二等奖高考加二十五分,三等奖十分。”
看来真是很够分量的比赛。
我深深地吸口气,双手按在陆隽肩膀上,“没事,还有两个月,我们试试!”
她黯淡的眸子露出了不敢置信的光芒!
桌子上全是摊开的书本、辅导册、卷子还有成打的用完的笔芯。我伸了个懒腰。
从凌晨三点到六点,给陆隽补习语数英,六点到八点半补眠,她继续做作业。
白天照常上课。
晚上自习到十点,从十点到十二点半,理化生政史地,轮番轰炸。
双休日,从六点到十点,一半时间陆隽做题,一半时间我讲解。晚上通宵,她在桌子上设计修改参赛的草图。
吃饭咬一口下咽,跑步上厕所,跑步去澡堂,跑步上教室。跑步进入两个月倒计时。
顶着熊猫眼,撕下新一天的倒计时日历。
……
会考前天晚上,我搞到几张卷子让她做。
“放心,全a都没问题了,你大胆地上吧!”
陆隽扒拉着睡眼,“今天能睡早点不?明天考试呢。”
“可以啦可以啦,你去睡吧。”
我得意洋洋地拿着她的满分卷,意犹未尽。
陆隽一把抓起我胳膊,“别看了,你也睡觉。”
我俩两个月来头一次在十二点之前倒头睡在了宿舍的床上。尽管那硬板床曾让我抱怨无数次,这回却睡得香喷喷的。
早上起来,我兴奋地冲着在走廊外背书的陆隽。
“隽儿啊,你猜我梦到啥!”
她停下来嘴里的之乎者也的古文,“看你高兴的,肯定是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