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南溪跟苏沐沐说了什么,电话换到她手里。
“叫江远一起出来吧。”说完南溪不等倾瑶反应就挂了电话。
江远生着闷气换好衣服,站起身,后背伏上来娇软的身躯。江远攥住腰上的手捏了捏,牵着它的主人出门。
默默走了一会儿,江远握着她的手忽然收紧:“我导师,还有我学姐他们建议我出国……”
倾瑶心里猛地一颤,控制着不让颤栗蔓延到手上:“那就去吧,你不去太可惜了。”
江远顿住脚步转过身,接住撞进怀里的她:“你不希望我留下来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我……”倾瑶迷茫地抬头,她不愿意改变对方的人生轨迹,不愿阻拦她前进的道路,难道是错的吗?
江远气闷地放开她,接着往前走,步子迈得很快,矮半个头的倾瑶不得不半走半跑才跟得上。
“我不会出国的,我不想离你太远。”江远的声音随风飘散。
苏沐沐远远看到手牵手的两人,朝倾瑶眨着眼,倾瑶赧然红了脸庞。南溪抱臂瞥了一眼江远。
席间,南溪替苏沐沐布菜之余几次看向江远,倾瑶坐立不安,江远一派安之若素,似无所觉。
吃完饭南溪开车送两人回去,看着她们的背影轻轻叹气,一转头正对上苏沐沐大大的眼睛,南溪摸摸她的脸:“回去告诉你。”
夜幕降临。
倾瑶搂着恋人的脖子:“我不想你走……”
江远揉着她的头发,深深呼吸:“我知道,我也不舍得走。”
第二天她们起得很早,倾瑶看着江远把行李一件一件收回去,看她弄了简单的早餐站在向阳的窗前小口吃着,看她洗完头发随性往后一甩,毛巾没裹,细小的水珠滴滴答答。
倾瑶梳理着她的长发,细致地吹着,顺手折去偶然发现的分叉:“你头发太长了,该修修了。”
江远不在意地说:“你帮我修吧,反正这会儿湿度刚好。”
倾瑶在地上铺了报纸,轻微的嚓嚓声不时响起,细碎的头发落在上面。
“好了,”她藏起一束头发,“马马虎虎能看。”
九月,倾瑶考完资格考试,来不及喘息又投入更密集的复习。江远本想劝她放轻松,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便将轻飘飘的劝说咽了回去,尽量不去打扰她。
“瑶瑶,你爸爸已经和他的老同学打过了招呼,你只管尽力考,考不上也没关系,可以到爸爸老同学的单位上班。”麻玲玲说着宽慰的话。
殊不知这话却起了绝对的反效果。倾瑶几乎可以预见她考研失败后清晰的生活画面——留在C市,每天上班下班,没有新鲜的事,没有她爱的人。
如临大敌化为背水一战,压力成几何倍数增加,无论谁劝说都无济于事。唯一的安慰大抵是资格考试的成绩出来,她通过了。
越临近笔试的那几天,倾瑶的情绪越不稳定,几乎到了任何小事都能令她崩溃的地步。偏麻玲玲频频拿工作宽慰,她又无法明言自己要去帝都的愿望,只能听麻玲玲一次次消磨她的愿望。
笔试成绩出来,倾瑶已经没有了感觉。只淡然地想,呵,专业课不通过,政治和英语反而超出及格水准一大截,这算什么,老天的嘲弄吗?
生活朝着它既定的轨迹滚滚前行,碾压着路上的杂草。
倾瑶跟江远知会了成绩后,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
凌晨她打开房门,面色苍白。
按部就班地投出一份份简历,又报名了公考。密集的笔试,面试和培训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时间。
“你能到我这边来吗?”几次欲言又止之后,江远终于忍不住问她。
“我需要时间。”倾瑶不想做出没有把握的承诺。
生活也没有给她任何惊喜。考帝都的职位失败,倒是考上了C市的法院。
“你能到A市吗?”江远退而求其次。
入职后梦想仿佛更远了一步,麻玲玲已经开始物色所谓的“年轻多金帅小伙”想拉她去见,倾瑶叹口气,深深地疲倦。
“那,我去C市找你?”
倾瑶一惊:“不要,不值得。”
“我知道了,”江远的声音变得低落,“那就这样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需要几年才去找你,你会不会觉得太久?”倾瑶把这句话咽回腹中,嘴唇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