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果树里寻花_作者:阿葵学长(21)

2018-01-25 阿葵学长

  “你小时候真调皮,有一年放焰火非要直直朝着头顶放,怎么劝你都不听,火星落下来把你头发都烧焦了一撮,玲妈妈唬你说烧过的头发就再也不会长了,你急得哭了一晚上,记得吗?”江远一口气发了三条短信,和她平日里冷淡自持的表现大相径庭。

  倾瑶笑着回她:“我记得的,其实我只是放着放着就忘了……幸亏你在旁边扶着烟花棒,我还记得那次我把你的外套烧了个洞,你都没有告诉大人。还有,18周岁要过了生日才算啦,离你成年还有五个月呢。”

  江远没理她,自顾自地说着:“我晚上没吃饺子,也没看春晚,爸妈去大伯家了,爷爷奶奶也在那边,他们都把我给忘了。成年了就可以喝酒了,我买了一份甜点,偷了他们的红酒来喝,甜点里好像有酒心,现在我有点晕……”

  原来江远喝多酒会变话唠,倾瑶觉得她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而且江远语无伦次根本不管别人说什么的样子好可爱啊,害得她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倾瑶平缓了下心跳,才接着打字:“哪有春节丢孩子的啊?江叔叔是不是太搞笑了点。”

  “对了,我爸比你爸大啊,你为什么一直叫他叔叔?”

  “我老家这边的习惯,管比较亲近的人叫叔叔,我叫顺口了。”倾瑶看着“亲近的人”偷偷开心,“那你呢,又为什么管我妈叫‘玲妈妈’?”

  零点发短信的人太多,她还在发送中便先收到了江远的短信。

  “我那天不想走的,但就算我说可以照顾好自己,家里人也不会放心留下我。我知道告诉了你,你一定会难过……那会儿我家房子还没卖,你也还没搬,现在卖掉了,你也搬走了……”江远揉着额头不忍再说。

  倾瑶想起那个周日的早晨,她和江远一起坐在操场上,阳光很好,风很轻微,江远问她以后会不会打电话,她说周末会打。然后江远露出了一个她看不懂的表情。现在回想起来,那该是江远对人生诸多无奈的妥协与自嘲。

  “玲妈妈?我以前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让我这么叫她,还老喜欢管我叫媳妇。后来我才知道,咱们两家在孩子出生前想订娃娃亲,结果生了个我,又跟了个你,嘻。”

  “娃娃亲?”听说这么劲爆的消息,倾瑶惊讶之余,心跳得更加剧烈,如果,它能够成真,那该有多好……只有今晚,只有此刻,她不想去考虑那么多,只想沉浸在这甜蜜的幻想里。

  江远将心里话换了轻缓的说法:“是啊,好像是我妈怀着我的时候,倾叔叔跟我爸妈提的,你看,所以说要抓胎教,我对你这么放纵,都是倾叔叔的锅。”她看了看剩下的半瓶红酒,摇头,看来还是喝得不够,只是真的不能再多喝了。酒入愁肠化作相思,到时只怕会吓到对方,那便适得其反了。

  “那为什么你是媳妇呀?”倾瑶只想趁机多听江远说几句让她心悦的话,好让她缓解连日来的思念。

  “唔,不知道诶,可能玲妈妈比较想把我领回家?毕竟我这么美,又会做家务,又会看孩子。”江远发完这一条,握着手机睡着了。

  “自恋狂,你才是孩子!”倾瑶说完,见江远没再回复,不由扼腕叹息,她还是太不成熟了,这么好的听小姐姐酒后吐真言的机会,就让她给断送了。

  她翻到最上方,从第一条新春快乐开始回看,边看边躲在被窝里偷着乐,看到最后一条又连连叹气,深恨自己手快。随后她反应过来还没同对方道过祝贺,连忙回了一条:“差点忘了,新春快乐,小姐姐。”

  欢乐的时光就如同烟花一样短暂,倾瑶觉得不过才吃几顿年夜饭的功夫,春节那几天就“咻”的一下结束了。她不得不收了心,认命地抱起剩下几扎试卷。

  听江远说,她和同学去寒假社会实践,设计了一套问卷,每天站在大马路上发给来往的行人,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

  江远没有告诉她,这样她就可以更快地拥有自立的能力,为她所希望的将来做好准备。也没有告诉她,忙碌才是缓解思念的最佳良药。

  高二下学期,倾瑶陡然感觉到气氛的紧张。

  开学不久,高一主办校文化节,倾瑶班上大半的人没有兴趣参与,这些人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